刘宋王朝(二) ——宋武帝:北伐、南征、西进

义熙元年(公元405年),也是后秦弘始七年,后秦国主姚兴击降仇池杨盛,徙流民三千余家至关中(今陕西函谷以西)。当年七月刘裕遣使向后秦求和,后秦王姚兴为了避免东西两面受敌,把东晋元兴二年占领的南乡、顺阳、新野、舞阴等十二郡全部归还给东晋。

义熙四年(公元408年)正月,王谧去世,刘裕听从幕僚刘穆之劝言,入朝商议继任人选。获授侍中、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录尚书事、徐兖二州刺史,入掌朝政大权。

义熙五年(公元409年)二月,南燕慕容超遣兵攻晋宿豫(今江苏宿迁),掳掠晋男女二千五百人,补充为乐工。三月刘裕上表请伐南燕,以善谋果断之王镇恶为中军参军,王镇恶是前秦丞相王猛之孙,当年王猛临终告诉苻坚,前秦内部各族豪酋势力为忧,以东晋为正朔所在,劝苻坚勿进攻东晋,但未被采纳,因而有了淝水之败。前秦败亡后,王镇恶随从叔父王曜南投东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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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刘裕率舟师溯淮水入泗水。 五月,进抵下邳(今江苏睢宁西北),留船舰、辎重,改由陆路进至琅邪(今山东临沂北)。刘裕料到南燕贪婪轻敌,必不能守险清野,率军越过大岘山(今山东沂山)。刘裕举手指天说:“虏已入吾掌中矣。”六月,袭陷临朐城(今山东临朐),南燕退守广固(今山东青州西北),刘裕挥师进围之。燕兵惊恐,慕容超派张纲向后秦求救。七月,后秦主姚兴派卫将军姚强率步、骑兵一万,与洛阳守将姚绍汇合,统兵共救南燕。后秦姚兴遣使者警告刘裕:“慕容氏相与邻好,今晋攻之急,秦已遣铁骑十万屯洛阳,晋军不还,当长驱而进。”刘裕对秦使说:“语汝姚兴:我克燕之后,息兵三年,当取关洛;今能自送,便可速来!”刘裕的幕僚刘穆之对刘裕说:“常日事无大小,必赐与谋之。此宜善详之,云何卒尔便答?公所答兴言,未能威敌,正足怒彼耳。若燕未可拔,羌救奄至,不审何以待之?” 公笑曰:“此是兵机,非卿所解,故不语耳。夫兵贵神速,彼若审能遣救,必畏我知,宁容先遣信命。此是其见我伐燕,内已怀惧,自张之辞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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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熙六年(公元410年)二月,贺赖卢、公孙五楼率军挖地道出击晋军,被击败,退回内城。刘裕乘机四面攻城,南燕尚书悦寿打开城门迎降,晋军攻入广固内城,自此南燕灭亡,一共经历了两代君王,十二年。

在刘裕北伐南燕的时间,占据广州的卢循看到了机会,卢循的姐夫徐道覆,劝卢循乘刘裕北伐南燕之机,袭击建康。于是卢循从广州分兵两路北进。西路由卢循率领,至长沙(今湖南长沙)击败刘道规,继陷巴陵(今湖南岳阳);东路由徐道覆率领,破南康(今江西赣州),直下庐陵(今江西吉水)、豫章(今江西南昌)。

元兴元年(公元402年)三月,孙恩兵败自杀,孙恩的残余部众数千人推举卢循为首领。 当时太尉桓玄打算用安抚的手段使东部地区的局势稳定下来,于是任命卢循为永嘉太守。卢循表面接受任命,同年五月,卢循从临海进犯东阳,桓玄派遣当时的抚军中兵参军刘裕带兵进攻卢循。卢循失败,逃往永嘉。元兴二年(公元403年)十月,卢循夜袭攻陷番禺,占据广州,自称平南将军,自己主持广州事务。义熙元年(公元405年)四月,卢循派遣使节前往东晋都城建康进献贡品。当时东晋朝廷刚刚诛灭桓氏,内外多事,没有时间前往征讨卢循。四月二十一日,朝廷任命卢循为征虏将军、广州刺史、平越中郎将 ,徐道覆为始兴相。卢循赠送给刘裕益智粽,刘裕回赠给他续命汤。

孙恩卢循集团与刘裕可谓是冤家,孙恩、卢循似乎从来没有打胜过刘裕,全以逃往海上为结局,从他们互送的礼物就可以看出他俩的“过命交情”。

当时刘裕刚灭南燕,收到卢循起兵的消息赶紧撤还建康。刘裕到山阳(今江苏淮安市)时知江州刺史何无忌已战死,于是加速回防建康,并于四月赶回建康。五月,卢循于桑落州(今江西九江东北)击败豫州刺史刘毅。卢循继续东下,刘裕招募兵众,修治石头城。由于刘裕急急南返,士卒多有伤病,而建康兵力亦不过千人,面对有十多万人的卢循大军显得实力悬殊,诸葛长民及孟昶建议奉晋安帝北归广陵避敌,刘裕不肯接受,决意死战。

卢循停驻在蔡洲(今江苏江宁县西南江中),刘裕用木栅阻断石头城及淮口,修治越城(今江宁县南)并修建查浦、药园、廷尉三个堡垒,分兵戍守以御卢循,卢循派老弱残兵乘舟攻击白石及查浦,自己率大军进攻丹阳郡,没有取胜,在各县中也没抢掠到物资,被逼于七月退回江州。同年(义熙六年)十月,刘裕率刘藩、檀韶、刘敬宣等人进攻卢循,十二月以火攻击败卢循船队。卢循失败后试图在左里(今鄱阳湖口)挡住刘裕,但刘裕率军奋战,卢循军无法阻挡而大败,南逃广州。刘裕早于卢循撤出蔡洲后,派孙处及沈田子经海路攻占了卢循的根据地番禺,卢循一再败逃,最终为交州刺史杜慧度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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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熙七年(公元411年),刘裕班师回到建康,受太尉、中书监职位。第二年四月,朝廷任命刘毅为荆州刺史。之前刘毅割据豫州、江州,都督荆宁秦雍四州及司州之河东河南广平、扬州之义城四郡诸军事,雄兵一方,他的弟弟刘藩占据兖州,势力范围包括长江中上游的大部分地区。刘毅认为自己不亚于刘裕,不想屈居刘裕之下,他表面上拥戴刘裕,内心却极度妒恨。刘毅骄纵跋扈越来越严重,多次阻扰刘裕推行政令和布置人事。不断扩充自己的势力,伺机打垮刘裕。 他还和朝中有名望人士归心交结,这次迁镇荆州将大部分豫州府属及江州的军队都带去荆州,到任后又重新调度荆州郡县首长,以患病为由请堂弟刘藩去做他副手。刘裕知他有异心,于是假意答允其请求。乘刘藩自兖州治所广陵入朝时称他与谢混图谋不轨,便奏报朝廷,把二人赐死。

遥想当年刘毅和刘裕、何无忌等举北府兵消灭桓玄之乱,拜豫州刺史,封南平郡公。当时听说他们起兵,有人劝桓玄说他们不足为虑,桓玄回答说:“刘裕堪称当代雄才;刘毅家无多少储蓄,却像掷骰子一样捐出百万;何无忌,刘牢之的外甥,很像他舅舅。他们联合起来,共举大事,怎能说他们不会成功呢?”

杀掉刘藩和谢混,刘裕亲自率军从建康出发讨伐刘毅。王镇恶等攻克江陵外城,刘毅固守内城,精锐士卒还有数千人,两军一直战至太阳西斜。众军知道刘裕已到,失去斗志。天色已黑,刘裕命王镇恶焚烧四周城门,齐力攻打,刘毅部众纷纷逃散。刘毅从北门出城单骑而逃,在离江陵二十里处的牛牧寺自缢身亡。刘裕随后率军攻克江陵,诛杀了刘毅的亲信郗僧施,随后又消灭了刘毅的残余势力,吞并豫、江二州。

消灭刘毅后,刘裕意图伐蜀。义熙八年(公元412年)十二月,刘裕十分赏识朱龄石的军事才干和丰富经验,提拔他为益州刺史,命其率臧熹、蒯恩、刘钟和朱林等领二万人伐谯蜀。

谯蜀是谯纵建立的政权,谯纵本来是征西将军毛璩的参军,桓玄之乱平定后,桓氏势力仍在荆州盘据,毛璩听说桓振攻陷江陵,率军赴难,派弟弟毛瑾、毛瑗顺外江而下,派谯纵率领巴西、梓潼二郡军下涪水,与毛璩军在巴郡会合。蜀兵不愿东征,谯纵的下属将领侯晖与巴西杨昧合谋,发动兵变,以武力逼谯纵做君主,并出兵攻杀毛璩的弟弟西夷校尉毛瑾。谯纵自称梁、秦二州刺史,兵指西南的成都。毛璩闻变,从略城徒步赶回成都,令参军王琼带兵三千前去讨伐谯纵,又让他的弟弟毛瑗带兵四千随后,谯纵派遣弟弟谯明子和侯晖领兵迎战。两军在广汉相遇大战,侯晖战败退绵竹,谯纵命谯明子设伏等待王琼。王琼身陷重围,才发现中埋伏,等到毛瑗赶到,杀出重围。但部队伤亡惨重,无力再战,只好退回成都。谯纵兵抵成都,益州营户李腾开门迎纵兵。谯纵杀掉毛璩、王琼、毛瑗等,自称成都王。以堂弟谯洪为益州刺史;以弟弟谯明子为巴州刺史、镇东将军,率兵驻白帝城,防犯晋军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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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脱离东晋独立,这关系着南朝的安危,东晋主政者绝不允许这个威胁存在;这也使得谯蜀存在的九年一直战争不断。

从义熙元年(公元405年),东晋多次派遣军队攻打谯蜀,但是都以失败告终。刘裕与朱龄石根据前次刘敬宣走内水相持失败的教训,订下诱蜀人防内水,主力走外水的速战之策。为了防止泄漏风声,刘裕给了朱龄石一个锦函,旁书"至白帝乃开"。

晋义熙九年(公元413)五月,朱龄石等人到达白帝城(今四川奉东),打开刘裕的函书。书上写着:“众军悉从外水取成都,臧熹从中水取广汉,老弱乘高舰十余,从内水向黄虎。”于是诸军日夜兼行。谯蜀果如刘裕所想,谯纵命令谯道福重兵镇守涪城(今四川绵阳东),以备内水。七月,朱龄石率军抵达距成都二百里的平模,斩杀侯晖、谯诜等人,舍弃船舶徒步前进;臧熹斩杀谯纵大将谯抚之。谯纵诸营望风溃逃,谯纵放弃成都出逃,自缢而死。谯道福被巴西百姓杜瑾抓获,送到军门斩杀。皇帝下诏任命朱龄石掌管梁、秦六郡诸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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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亡谯蜀后,刘裕打算收复汉中,义熙元年(公元405年),仇池国氐王杨盛趁谯纵叛晋之机,发兵占据了无主的汉中。义熙九年(413年),刘裕任命索邈为梁州刺史,恢复了对汉中的管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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