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伏两天了,给我热的够呛。仿佛一出门便踏进了热水里,瞬间就能让人身上湿透。这炎热的季节,让我又忍不住开始回忆。我记得我小时候,大概是二三年级的光景。有一年夏天,我和我妈还挤在四十几平米的家里,当时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吊在茶几上方的风扇。
一入伏,我们娘俩便糟了大罪。晚上回到家,前后屋窗户都开着。可吹进房子里的风都是热风。晚饭倒是很丰盛——我妈不想做饭,下班时路菜市场买回些熟食。一连好些日子都是这样,到了睡觉的点,凉席就跟通了电的电褥子一样,整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过了几天我妈一看实在没办法,便等入了夜,拉我一起搬开茶几,直接在水泥地上铺上层薄褥子和凉席,把风扇开到最大。临睡觉前嘱咐我用毛巾被盖好肚子,否则会肚子疼。但一般到了第二天早上,我都是赤身裸体的躺在水泥地上。不过不管怎么着,我都睡的很踏实。
依稀记得还有几年的三伏,我妈都把我放到乡下的姥爷家避暑。姥爷家是平房,中国的平房总是有种特殊的工艺可以保证屋内阴凉。但到了三伏天也是很热,我记得那会姥姥全家都买了一种可以挂在蚊帐里的白色塑料风扇。
那会我还很小,燠热并不能给我造成困扰,因为我会很耐心的等到后半夜,然后沉沉睡去。但我姥姥怕我热的睡不着,睡觉时总是躺在我旁边给我扇着那扇抱着蓝色布边的大蒲扇。我常在睡梦中惊醒,是因为姥姥的蒲扇拍在我的身上。我对姥姥说,不用扇了。我姥姥还是操着浓郁的湖南口音说,没事宝宝,你睡吧。
这些事情现在想来除了温情还有另一种感觉掺杂其中。三伏每年准时到来,岁月也在这种感叹间悄悄流逝。它带走了我亲爱的姥姥,让我脾气火爆的母亲变成了一个笑嘻嘻的小老太太。
年年岁岁花相似,朝朝暮暮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