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2月14号,拉上行李,出了家门,坐在开往火车站的大巴车上,车外是父亲目送我离去的身影,我没有抽泣,只是静静流泪。这样的离别已成了日常,留学他国,有多少心酸,说不清,每次都那么不舍,却都只是片刻就忘记。而现在,我想表达的并不是我的眷恋和孤独。
背着双肩包,拖着半人高的行李箱,过了安检,离高铁出发时间还很久,我总是害怕迟到,又不舍得早早离开,纠结的结果总是会早到一两个小时,刷着手机,无聊的等待。等待总是无趣的,因此,只要有一点点有趣的事发生,往往就会改变人生。
我从来不觉得炽热的情感被浇灭是件愚蠢的事,哪怕是一厢情愿的被利用。
情人节这天一个人坐火车去机场,再飞十来个小时到一个叫远方的地方,还真是有点心酸。“情人节快乐”,一条微信收到。我微笑着,我并没有可以共度情人节的伴侣。而这个发信息的人,却是我尘封在心里多年未敢开封的秘密。无趣的闲聊,回忆里的悸动,你的有一搭没一搭,我的斟字酌句。或许是你感受到了原来多年来你已走,我还在,又或是你真的只是刚好需要,而我刚好在。
那时的课程已经不那么紧张了,论文的开题报告已经通过了,我想等拿到学位证书,就飞奔回来到你身边。你的一个电话,让我惊慌失措,买了张机票立马赶回来了,学位什么的都忘了,好友的机场拦截,都阻挡不了我飞回你身边的心。可是到现在,回来一年多,我却只见过你四次面。我知道你的经历,知道你的苦难和无助,所以我一直都还在你身边,无论你怎样的冷漠,咆哮,不知所踪。我不知道你一直是这样冷漠的人,还是我从来都不认识你,那时我的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而你偶尔来的电话只是在述说你的困境,希望我给予你帮助。我想你忘了,在我还没回来的时候,在你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你得到了哪些帮助了,之后的一次次,恐怕你也忘了,所以现在你的困难我已无能为力,请停止你的咆哮,指责,原谅我通知你,帮助你不是我的责任和义务,这个现实,我知道伤害到了你,但是这门课程,你必须学会。就像你说的,连你都开始这样对我,我需要像你道歉,原谅我一直纵容你这样使唤我,让你觉得别人对你的好意都是理所当然。其实,亲爱的,真的不是这样的。不要把我的装傻当真,我只是演技比较好而已,当我不想演了,你就知道你的演技有多拙劣。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存在,在别人看来多么荒唐的事,在自己看来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你说你对我没有欺骗,这句话,让我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你知道,曾经我是多单纯的人啊,任何人的话都深信不疑。当你把你的过去和现在,以及对我的期望坦白出来的时候,我以为我会痛彻心扉,毕竟曾经我是那般疯狂的爱着你。但是真相摆在眼前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没有一点涟漪,你的所作所为的确可以称得上令人发指,但是我说,听到这些,我可以原谅你对我的所有伤害,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我很感谢,你的欺骗,还好骗人的不是我;感谢你的伤害,还好我从不伤害别人;谢谢你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告诉我真相,还一脸毫无羞愧和悔改之心的理所当然,让我知道,原来这个世上人性是这么的复杂,还好我不是。
你说,我们以后不必再见不必再联系了,其实我想不必这样,你或许都不记得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纠缠你了,除了你偶尔的出现在我生活和梦里,我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出现在你生活里了。我原谅了你的所有不可饶恕,不是我有多大度,只是你已经伤害不到我了。该恨你吗?恨一个人,想想都是件很辛苦的事,今生我已经没办法对你有半分情感输出了。
长呼吸,如释重负。虽然我从不觉得吃亏是福,但在遭受一次次戏剧性的重创后,真的觉得所有经历的都将是我宝贵的人生财富。曾经含泪仰头问天,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些,没有答案,我只能自己给自己答案,总有一天我会知道原因。现在我知道了,满心感谢,是我的错,坚持不该坚持的,又放弃不该放弃的,即使我是那样任性而为,上帝依旧爱我,用我现在还可以承受的疼痛,来阻止未来可预见的无尽的折磨。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眼泪流不出来了,电话铃想起也不会激动地全身颤抖,而是静静的说一句,你好,你还好吗,是的,我现在也很好。我知道,我从来不是个长情的人,无论爱情来临时有多浓厚,都抵不过时间的稀释,这也是你不懂的我坚持不愿走的原因,因为我知道,我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而现在,在你的逼迫下,我已经走了,走远了,所以,原谅我,我回不去了。也请原谅我,在你本以为那些言语会让我再次抓狂的时候,我那样冷漠的微笑着,原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