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觉得老师说的一句话很对,三年真的很短,并且痛苦。
当你背着书包,带着一脸的新奇走进一个名叫“学校”的,研制大批所谓“好学生”的大机器里时,你的三年便开始了。像是一声号角,每个人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为着所谓未来而奋斗。只不过。起跑的方式不同。是兰博基尼亦或是拖家带口的三轮。这就是公平,一种带着公平名字的差异。
我的新同桌很好,是个老实的大男孩。我曾问过他的梦想是什么,他无奈的笑了笑,低头把手中的政治书又翻了一页。抬起头,明显的黑眼圈和眼袋还有嘴角的一丝苦笑,似乎都在嘲笑梦想这一词的出现是多么荒谬。“如果儿时时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会很开心并且很骄傲的告诉你,我想去巴黎,去做最好的服装设计师,”他说“不过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我的父母为了让我来到这所学校,几乎所有的积蓄都投了进来,每天对我说叫我努力,我们家就靠我了。我妈妈认为,设计师并不是什么正经职业。还因为这个生过气,住过院。我有太多以后要背负在身。”
我脱口而出,想都没有想:“可是这对你并不公平,你有你的梦想。”
“世界本就没有公平,当孩子出生,就会有的孩子没有腿,你说这算什么公平?公平这个词也就在字典和政治书上有吧。”说着他捏了捏政治书。
“巴黎对我来说,也太远了。”
我还记得当儿时被问道长大后的梦想是什么时,我们总会很自豪地说自己的梦想是科学家,是艺术家有时觉得买水果的职业也很不错很轻松,就算被嘲笑梦想有多么差劲,也会撅着嘴辩解一翻,只希望别人可以认同自己的观点。只是现在,我们渐渐长大了,却和那个为梦想辩解的儿时相差甚远,只知道闷书苦读,只知道可观的分数和重点大学。时光改变着所有人。
我们离巴黎都太远太远了。
三年的研制过了,同桌因为严重的睡眠不足和过分的紧张而涂错了答题卡,不得不复读。那些幸运的,研制成功的商品,带着“好学生”的标签,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个机器,挥了挥手,决绝地挥走了三年。带着满身的疲惫和对未来的不屑,嘲讽亦或是期盼,他们并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毕业后遇见过一次同桌,我们一起喝了奶茶,还是学校门口那家奶茶店,只是里面没有了我认识的一起打打闹闹的故友。我们又聊起了巴黎,他竟坦然一笑,他说他早就刻意的忘掉了。
奶茶店的人越来越多,都是穿着校服朝气蓬勃的新生,熙熙攘攘的,阳光也很合拍的异常温柔,新生的脸上的笑容正如当初我们的一样,懵懂而充满期待。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着。
只是巴黎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