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爱苏黎世(连载六)

                 迷爱苏黎世(连载六)

                                            文/落清

霍城昀在餐厅等了一夜,没有等到扶桑,餐厅的老板也因为对方是霍城昀故不敢打扰,更不敢打烊,就这么战战兢兢地等着这位主什么时候开口走人,然而一夜过去,霍城昀像坐成了一座雕塑,一动不动。市中心的这家高档餐厅,自开业以来第一次营业了整个通宵。

天光泛白的时候,霍城昀终于有了动静,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转头问一直候在边上的唐德:“几点了?”

“六点了,霍先生,您该回家洗漱一下准备去公司了。”

霍城昀像是没听见他的话,沉默下来,唐德想了想,继续道:“宁小姐昨晚很早就回家了,可能……她是忘了跟霍先生您的约定。”

唐德也不懂为什么霍城昀宁愿在这里等上一个晚上也不肯打电话给宁扶桑,但霍城昀的心思一向不是他们这些下属能够揣摩的,他做任何事自有他的道理,然而从这件事更加能够笃定,宁家那位小姐对霍先生而言的确是特别的。

往常谁敢让霍城昀等过?还是不声不响地就爽了约。

霍城昀回家匆匆洗漱了一番,唐德将车稳健地开到公司楼下,刚熄火,抬头往门口随意一瞄,整个人顿时愣住了,他看到宁扶桑没事人似的等在那里,宽大的风衣随意搭在身上,在清晨的阳光下有一种莫名的慵懒的美。

唐德的停顿让霍城昀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了低着头的扶桑,她的长发倾泻而下,遮住了大半边的脸。

他下车朝她走去,脚步极轻,生怕惊动到她似的,但扶桑的警觉力非常强,在他还没走近的时候便察觉出了他的靠近,猛地一抬头,正对上他的视线。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没有愧疚也没有歉意,太过的冷静平淡,就像……霍城昀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样。不,确切的说,是第一次在明尼苏达州见到她时那样平平无奇。

“我可以和你谈谈吗?”扶桑先发制人,仰着头微微一笑,等待他的答复。

霍城昀挑了挑眉,示意她上去说话,扶桑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跟在他后头进了专用电梯,电梯直达顶层,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霍城昀的工作环境,整个顶层多是公司高层的办公室,而霍城昀的办公室位于阳光最好的方位,全景式落地窗,明亮通透。

“坐。”他随意指了指宽大的沙发,随即吩咐秘书去煮咖啡,却被扶桑明快地打断了。

“不用麻烦,我说完就走,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霍城昀的神情一窒,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舒缓下来,同她面对面坐着。

“我编了个故事,想请霍先生辨别真伪,希望霍先生能够给出答案。”

扶桑深吸一口气,她看着他的眼睛,四目相对,互不相让。

霍先生……霍城昀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动了动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才没多久的功夫,一切好像又都回到了原点。

“七年前夏晓七的父母发生交通意外身亡,而肇事者肇事潜逃,经调查后发现肇事者竟然是当时已经颇有名气的女明星林妍,林妍为逃避追究,矢口否认自己的责任,并称是前者醉酒驾驶导致意外发生,当时的交通事故不仅导致夏晓七的父母身亡,更直接导致另一辆车内的男士严重受伤,后来经查证,夏父确为醉酒驾驶,承担全部责任,林妍置身事外,以受害者的身份自居,夏家一时间被所有的舆论口水吞没,且需要负担那位男士的全部医药费用,更是雪上加霜,夏晓七一夜之间不仅家破人亡,还莫名其妙变成了杀人犯的女儿,饱受精神折磨,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好心人伸手拉了夏晓七一把,不但解决了家里所有的困难,还抚养她长大,让她接受高等教育,拥有了一个相对优越的成长环境。”

扶桑慢慢说着,霍城昀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仿佛真的十分认真地在听她讲故事一般。

“我查过当时的新闻报道,显然有人将事情真相掩盖了下去,霍先生对这件事怎么看?”

霍城昀抬起眉眼,轻笑出声:“既然你查过了当时的报道,报道也确实是那样写的,你有什么理由怀疑当时的报道是假而你刚才所说的是真?”

“所以我说,这只是我编的一个故事,想请教霍先生,真假与否?”扶桑毫不退让地高挑眉眼,明净的眸里闪着动人的光芒。

“扶桑,你在怀疑什么?”

“那个好心人,就是霍先生你吧?”

霍城昀的沉默让扶桑更加肯定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她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好不容易找出了当年的报道,又挖出了几个当时被打为假报道却极像真相的帖子,林妍后头虽有人罩着,但想查她的黑历史也不是一件难事,毕竟她的对家不少,随随便便就能挖到不少黑料,可是真是假只能自己判断。

“是。”霍城昀大方地承认,坦坦荡荡。

扶桑笑了:“霍先生,你真的很聪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同理,你知道最被怀疑的人就一定不会是罪魁祸首。我猜当时交通意外替林妍摆平一切的并不是你而是凯瑞,你抚养夏晓七长大,让她成为你的一枚棋子放在林妍身边。林妍的死你嫌疑最大,但嫌疑最大的人往往也是在侦查中最会被忽视的人,没有人会故意把嫌疑指向自己,可你呢,暗中把所有脏水往自己身上泼,不得不说你真是胆识过人。舆论档口你不但绝口不替自己辩驳,反而各种捐钱搞慈善,活生生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身心坦荡的受害者形象,另一方面,林妍一死,凯瑞心里必定大乱,一定会有所行动,而他一旦有动静,就是你抓住他小辫子的时候。说到底,林妍只不过是你和凯瑞争端中的一颗棋子而已,无关胜负,只要需要,任何时候都可以被放弃,是吧?”

气氛沉静地有些微妙,扶桑的直视和霍城昀的坦荡让两人在沉默之间棋逢对手,霍城昀总是有这样的能力,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掌控自如,即使在这种时候,他脸上仍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从容稳健。

“你认为凶手是我?你觉得是我害死了林妍。”肯定的语句,似乎将扶桑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可扶桑却摇了摇头:“这种时候追究谁是凶手已经毫无意义,这件事情到最后只会不了了之,结局你早就知道。你透过我之前的报道,让人们知道了你想让他们知道的事,如此而已。何况我已经被警告不准再跟进这件事情,结果可想而知。我只是想知道,在霍先生眼里,新闻报道只是可以被利用的手段如此没有价值?生命在霍先生眼里不过蝼蚁一般的存在?”

霍城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的眼里如深井黑檀,清澈却又讳莫如深,她的谨小慎微在他眼里只是滑稽的掩饰吧?

很久之后,她才听到他低醇的嗓音满是倦意地响起:“好像让扶桑失望了呢。”

扶桑的眼里渐渐流露出那种隐忍的伤心,她抿着嘴角,慢条斯理地合上手里的记事本,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边说边起身:“你放心,我没有偷偷录音,这些字一个都不会出现在任何报纸上,抱歉打扰你这么久,我先告辞了。”

快走到门口时,霍城昀的声音幽远的传来:“昨晚为什么爽约?”

扶桑顿了顿,感受着胸腔内剧烈的跳动,不知道是太难过还是太兴奋,笑着笑着,眼眶竟不可抑制地酸涩起来。她回头看向他,扯着唇角认真地说:“因为不想跟一个失望了的人约会。”

扶桑没有英雄主义,但她希望被她放在心里的那个人能在价值观上与自己达成一致,至少是能够让她可以仰望可以仰仗的男人,是可以成为她心里的英雄那样的男人。可霍城昀的世界充满算计和阴谋,是她从小就想逃离的那种世界,她不认为自己能在他的世界里明哲保身如鱼得水。

回过头的时候,她的眼里一片雾水。

那天霍城昀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整整一天,拒绝了所有的工作和访客,傍晚时唐德进来向他报告:“宁小姐请了年假,于一个小时前飞往纽约。”

“嗯。”霍城昀阖着眼,淡淡应了一声。

唐德站着没动,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刚才谈了些什么,但依霍城昀的现状来看,约莫是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唐德觉得不应该让自己的老板太难受,于是说:“宁小姐在机场候机的时候一个人哭了很久,很是伤心的样子,想必也是舍不得霍先生您。”

唐德并不知道,他说完这句话,却让霍城昀更加难受。霍城昀早已料到,以扶桑的聪明总会察觉些什么,可当那些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居然比想象地还不想让她知道。扶桑善良,为他留了一线,反倒是他,完全没有为她设想。

纽约的热潮涌动,在飞机晚点将近两个小时后,扶桑所搭乘的航班终于安全着陆。慕西把她领回家里,一看她哭红的双眼就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记得扶桑说过,在明尼苏达州遇到了一个不错的男人,有缘的是他们居然又在西凉市相遇了。但是后来他们怎么样了,慕西却没有过问。

前天突然接到扶桑的电话,她飞纽约的消息这么匆忙临时,甚至都没有让同在纽约的哥哥宁池默知道,慕西便知,这妮子又要当一段时间的蜗牛了。

闺蜜相见,分外亲热。扶桑高兴地非要拉着慕西喝酒,在灌下一大瓶红酒后,两个人双双摊倒在沙发上,扶桑红着脸,抱着酒瓶子呵呵地笑,夜晚的星空格外漂亮,慕西的公寓客厅,拉开窗帘就能拥有整片夜景。

“这个房子真不错,你外派条件真好。”扶桑打了个酒嗝,由衷说道。

“听起来你好像很羡慕被外派?”慕西嘟着嘴嘲她,熏红着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要不然我申请外派来跟你合租怎么样?”

慕西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一心不想待在纽约吗,喝醉了开始说胡话?”

扶桑没了声响,把酒瓶扔到一边,翻了个身。

就在扶桑以为慕西睡着了的时候,慕西冷不丁地问道:“你上次让我查凯瑞和霍城昀的事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乍一听到霍城昀这个名字,扶桑浑身一颤,明明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她居然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有几个世纪没有见过这个人了。离开的时候他挺拔的身影盘旋脑中,她从来不知道,那么短的时间里居然就能把一个人印到心底里去。

“扶桑?”久久没有听到回想,慕西坐起来向扶桑看去,发现扶桑面向里躺着,闷闷地应了一声。

——“哦,原本跟进的一个新闻需要这些内容,我人不在纽约,只能拜托你帮我去查了。”

慕西突然想起两三天前扶桑来电向她求证一些事情,是跟那些事情有关吗?

要查凯瑞和霍城昀的事情其实并不容易,这两个人水火不容,这件事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人人皆知,慕西走访了许多人,明里暗里跟了多少次才勉强知道些表面上的事情,而事实究竟如何,不得而知。

“你跟霍城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扶桑闭着眼睛,睡意朦胧袭来,嘟哝了句:“什么都没发生。”

就这么睡死过去了。

慕西看着沉睡中的扶桑,若有所思。她与扶桑将近二十年的交情,从小一起长大,扶桑虽然出身世家,却一点没有娇小姐的毛病,大约是父母早逝,她由爷爷和哥哥一手带大的缘故,扶桑从小就不是话多的人,她习惯把很多事情藏在心里,有事就自己扛着,很少会去麻烦别人。

慕西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的星空,不知怎么的,隐隐觉得有种风雨欲来的宁静。

扶桑怎么都没想到,就算逃到了纽约,仍逃不开霍城昀。她呆呆地望着眼前西装笔挺的男人,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她的脚下像被禁锢住了似的,无法挪动一步。

倒是霍城昀先向她走来,轻笑着对她说:“有个合同要谈,连夜飞过来的,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扶桑抿了抿干涸的唇,强压下狂跳的心跳:“是呀,我们总能在各个地方不期而遇,不知道究竟是缘分还是刻意。”

霍城昀的视线滑过她的脸,扶桑素面朝天,未施粉黛,因此那双红肿的双眼格外引人注目,她察觉到霍城昀的目光,匆匆低下头从他身边经过,说:“霍先生忙,我走了。”

霍城昀却不饶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她整个人就撞进了他怀里,他的手顺势搂住她的肩,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暖如春,扶桑几乎要沉溺在他的眸光里。

“你不想看到我?”

“以什么身份、什么目的?”扶桑仰头望着他,反问。

“可我想见你,没有任何目的。”

他低低的声音挑逗似的传入扶桑的耳里,扶桑渐渐恢复规律的心跳倏地漏跳一拍,她不知道他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就那么互相依偎着,成了旁人眼里一道亮丽的风景。

“霍先生,你嫌自己上的八卦新闻还不够多吗?林妍的事情可才刚平息。”她出声提醒他,环顾四周,许多双目光同时投射而来,带着玩味和探究。

“如果是和你,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扶桑快速地堵上他的话,用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拧眉笑道,“我可不想所有的努力都被说成是靠男人上位,毕竟我也是个有理想的社会青年。”

很好,还能开玩笑。霍城昀的眉梢总算放松了些。

可扶桑看着他,明明是笑着的,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之后慕西明显感觉到扶桑的情绪较之刚来纽约的时候好转了许多,她跟经济新闻,自然知道霍城昀突然空降纽约这件事情。

慕西变得比以前更加忙碌,扶桑闲下来的时候偶尔会帮她一起蹲点或者组稿,慕西的摄影水平一流,小的时候她们就立志长大要当一个优秀记者,慕西总是比扶桑更加努力,尤其在摄影方面。她一向很敬佩慕西的坚韧和意志。

她们一直以为,从小到大的亲密无间也会维持到日后的每个日夜,可生命里的许多变数就这样悄然而至,甚至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扶桑永远记得那一天,在她的生命里,如果有哪一天是终其一生都无法释怀的话,那么那一天,那个午后,从此成了扶桑一生无法忘记的梦魇。

那天,午睡中的扶桑突然接到慕西的电话,慕西正在跟的某条新闻似乎出现了重大转机,她在电话里难掩兴奋口吻,交待扶桑自己会晚些回家,让扶桑不必等自己,慕西工作起来比任何人都忘我,扶桑还取笑她像是刁到肉的大灰狼,谁都不曾预知,那个电话,竟成了她们今生最后一通电话。

扶桑再次见到慕西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脸色苍白,表情仍未褪去,还带着点点微笑,她站在那里不敢动,生怕惊动了慕西,可是怎么会这样?明明下午的时候慕西还生龙活虎地向她诉说着最近跟的某条新闻终于有了重大进展,怎么才不过几个小时,就再也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扶桑的呼吸不断停滞,当地警方告诉她,慕西是在拍摄某个不向媒体公开的秘密会议时被人当街枪杀的,子弹贯穿胸口,一击毙命,并且当时她身上的相机也不翼而飞。但当扶桑想得到更具体的情况时,得到对方无可奉告四个字。

慕西没有家人,朋友甚少,几乎孑然一身,也因此常年被外派他国,这么多年来,扶桑算是她唯一保持联系的同伴。扶桑呆滞地在慕西的尸体边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昼夜交替,她才如梦初醒,泪腺像反应迟缓一般,突然疯了似的往下流泪。

她还记得年少的时候,两个人躲在狭小的房间里彼此允诺着将来无论谁先嫁人都要做彼此的伴娘,那些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誓言,一夕之间分崩离析,而那个和她一起分享过喜怒哀乐,她陪伴着走过人生最绝望时期的姑娘,突然之间,永远的离开了她。

扶桑的心像被人活生生刮掉了一块,疼得不能自已。她跪在慕西面前,哭得昏天暗地。

而慕西冰凉的脸成了她掌心永远的灼热和挥之不去的疼痛。

两天后,扶桑强忍着精神独自办完了慕西的后事,在整理慕西公寓的时候发现被慕西藏在抽屉最深处的那张照片,照片上是少年时候的慕西,她站在父母中间,没心没肺地笑得像个孩子。这张照片一直被慕西藏在角落里,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那是她曾经一度过不去的噩梦。

慕西的东西很少很少,常年的外派经历让她养成了一个行囊就能囊括生活的习惯,扶桑还记得慕西的至理名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买那么多没用的东西干嘛呢?

扶桑看着慕西的遗物,往事一幕一幕,心脏像是麻痹了似的,无悲无喜,她喝光了慕西公寓里的所有酒,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在地上又哭又笑得像个疯子。

等清醒过来之后,她才终于肯向自己承认,慕西再也回不来了。

扶桑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开始调查慕西死的那天那条街上曾到过的有名人士,慕西生前跟的新闻太多,以至扶桑完全无法摸透慕西那天究竟是奔着谁去的。

扶桑问完周边商店的工作人员,毫无头绪,有些人甚至不知道那天在他们的营业场所开外不远曾死了个中国记者,这让扶桑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她捏着一大堆资料,刚过转角,不经意一瞥,突然停下脚步。

远处的街边泊着一辆过分眼熟的车,她记得是霍城昀的车,前阵子她们不期而遇,他的身后跟着的就是相同的一辆车,下一刻,从车里下来的人证实了扶桑的猜测。

唐德在前面的一栋与其他并无两样看似毫不起眼的公寓楼下等了片刻,大约过了五分钟,霍城昀出现在了公寓门口,叮嘱了唐德几句,径自上了车,唐德则进了公寓,没过一会儿,唐德再次出现在扶桑的视线里,这次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公文包,驱车而去。

扶桑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烈日下,那双眼睛看到的东西忽然有些浑浊,她觉得口干舌燥,像是虚脱了一般,伸手狠狠扶住墙边,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上事先拍下来的照片,再三对比,霍城昀刚离开的那栋公寓与手机上的画面出奇的相似。而这张照片,是她在整理慕西的遗物时唯一发现的也许有效的线索。

也就是说,这个也许之前被霍城昀当成谈判的场所,就是慕西一直时刻关注着的地方。而慕西死亡的地点,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

扶桑的身体逐渐冰凉,她从来没有觉得,人生这么可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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