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谁了,也不会对谁动心,我以为我就是个没有爱(情)的人了,但是至少有一个人,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也许我真的喜欢上了他。一想到他跟想到别的男同学或者别的我以为有好感的人是不一样的感觉。想到他我竟心生欢喜,想到他就想到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想到那个时候的快乐的心情,我现在只是看到这个名字,我就欢喜地不得了,我真的好喜欢他,但是我也知道,我们永远都没有可能。
要不是昨晚梦见了他,我都不知道他在我心里藏得那么深,可惜在梦里的世界永远意识不到梦外的情形。所以我并没有珍惜。在梦里,我们的距离那么近,近到我可以把我觉得不好吃的菜夹给他尝尝,近到我可以让他帮我打电话向老师请假,我还记得我梦里班主任的名字——郑阿海。
我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我教他说:“请问是柯恩华的班主任柯恩华吗?”
老师说:“我不是柯恩华,我叫郑阿海。”
然后我突然想起来了,他确实在班里自我介绍他叫郑阿海。
我从梦里着急忙慌的醒来是因为皓宸说我要请假是因为在鞋子上画了很厉害的图案,我还参加过什么什么大赛,取得了什么什么奖项啥的,我一听不对劲啊,我没这本事啊,心里还在想这孩子帮我请假的理由还能不能靠谱点哦。于是我就赶紧逃跑,着急忙慌的就醒了,因为我确实没有这本事啊,万一去到学校老师让我展示一下作品我咋弄啊。
但是相比起展示作品被老师罚,如果我知道昨晚的梦是这么多年来我唯一的一次机会靠他那么近,我一定不会惊醒,我一定会跟他说:“嗨,好久不见。”
距离上一次见面应该是6年前了,因为那个时候我们都是高中生,高中同班同学,准确说是高二、高三同班同学吧。但是很奇怪,我却想不起拍毕业照的时候他站在哪个位置了,我印象最深的时候,是他坐在我后面的那段日子,后来换座位,我不跟舍长一起坐了,我就很少跟他有交集了。后来我是跟聘婷坐的时候我对他的印象就一点一点的湮没在过去的岁月里了。
回想起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坐我后面,我舍长坐我旁边,他旁边还有一个**锋(就简称锋了),其实高一到高二因为分了文理科,所以高二的时候又是另一批新同学,每次新学伊始,我的心情都不是很痛快,因为我面对新环境,很陌生,很受惊,也很抗拒,一般我都会不怎么说话,看起来很高冷,(以至于后来很多同学给我的同学录都说我的第一印象给她们就是很高冷,以为是个很酷的小姐姐,没想到是个跳脱的傻大个。当然这也是后话了。)而且这个时候我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慢慢地收拾我的伤口(我对旧同学的想念和新同学的抗拒),然而就是他,这个一开始就不给我什么好印象的男生林皓宸,唧唧喳喳的 跟他的同桌说个不停,有时候老师上课他也在说话,下课他也在说话,真的是巨烦人,我真的是我都恨不得给他一脚好个清静,不过我没这个胆量。
我对他改观是因为好像好多次考试他成绩都很好,名列前茅,上通语数英,下达数理化,我就不明白了怎么这么个不爱遵守课堂纪律看起来放荡不羁的人居然可以考得好,真是苍天没理了。
他又坐在我后面,问起来也很方便,于是我就尝试着去问他问题,他很耐心,也很愿意解答我的疑惑。慢慢地,不懂的我都问他,越问我就越崇拜他,喜欢他(当然我自己是不知道我会喜欢地这么深刻的),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很崇拜那种博学多才,什么都会的人,我真的是崇拜地不得了,加上他是异性,又很容易异性相吸。
高二我们的班主任还是那个可爱的女老师,语文老师,所以高二的时候我们的座位前后桌基本都不怎么变动,就是前四排下次坐后四排,再下次又坐前四排这样而已,因此我们坐前后桌真的是坐了整个高二。我想,崇拜和喜欢的种子就是这样慢慢埋下慢慢生根发芽的。
我记得有一次生物课老师讲到物种的交配基因的传递之类的可能的时候,上课老师说到播种什么的,老师说:“成吉思汗是播种最广泛的人。”
我当时没法理解什么是“播种”,然后我就提问,我现在都没法想象我当时站在全班人面前大声的问老师:“为什么成吉思汗是播种最广泛的人啊?”
当时班里哄堂大笑,老师笑着说:“因为他子孙后代最多分布最广泛啊。”
“哈哈哈哈哈…”
课后有道题我不是很懂,我拿着那道题问林皓宸,他指着题目的那个符号(一个圈圈里面一个X)问我: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废话,我当然知道啦,这是交配的意思啊。”
“那你怎么会问老师那个问题呢?”
“我又不知道播种也是交配的意思嘛。”
后来高三的时候,我们的数学老师做了班主任,换了个语文老师之后他就没再坐在我后面了,但是我依然有什么题目还是愿意跋山涉水千里迢迢去问他。
我还记得我有一次生物考试考砸了去找他,当时他的座位是靠近窗边,我说:“怎么办,生物考砸了,老师不喜欢我了。”(因为我也很喜欢这个生物老师,虽然是个怪老头子,但是是个博学多才的怪老头子,我常常去办公室问他问题,他也很愿意为我解答,我们班有几个好学的女生都很喜欢他。)
他说:“不会的,老师还是会很喜欢你的,我不可能说错的,如果他不喜欢你,我就从这跳下去。”
然后他作势就要爬上窗口往外跳的感觉,我就着急忙慌地说:“好吧好吧,我信你。”
他才从窗子上下来。
我还记得有一次高三体检,因为要高考了,体检后我拿着视力表那栏去找他,他也是在窗边那个座位,我说:“怎么办,我高一的时候两只眼都是5.0,高二的时候两只眼都是5.1,高三就变成了左眼5.2,右眼4.9。”
说着说着我感觉自己都要委屈的哭出来了。不过右眼视力下降也赖我,高三每天晚上左侧躺在床上天天追剧到三更半夜。右眼视力不降才怪。
然后他看了之后,作势又要爬上窗子,说:“你这视力也太好了吧,每年还能越变越好的,我这每年不降都很开心了,不敢想上5.2。”
然后我就成功被他逗笑了:“哈哈哈哈哈。”
我还记得我坐在第一组后面,他坐在第三组后面,有一次我指甲不小心弄到他之后,好像有点小破皮,我就想起小的时候我的发小(是一个女孩),一直骑着自行车不肯给我骑,然后我着急的情形之下我就用手去抓她,两边手的指甲就刮到她的手臂,都破皮了。
我就跟他说了这件事:“没想到我的指甲这么硬啊。”
他不信。
我说:“看我的九阴白骨爪。”
然后拿指甲刮他,逗他,不过感觉到他好像有点生气了,我就把指甲剪短了,然后拿着两个手过去蹲在他一侧给他看,说:“你看,我把指甲都剪了,你不要生气了。”
乖巧的像个小女孩。
他说:“好。”
有时候他惹我生气我就揍他,踢他的脚什么的,我步步逼近,他节节后退,都退到教室后面的杂物房里面了,他说:“哈哈,你别再逼近了,不然别人看到了肯定会说你看上我了,会说咱俩有“颈管”的。”(粤语有情况的意思,这种语境下也可理解为有一腿的意思。)
“哼。”然后我这才没继续逼近,快速跑开了。
如果我们真的“有一腿”该多好啊,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也想做他女朋友啊,哪怕不是女朋友,我们一直在一起这么开心也好啊。如果他也喜欢我多好啊。有时候他的另一个同桌【**均(后面简称均)】,经常会调侃我和皓宸说我喜欢皓宸,皓宸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领证啥的。
虽然我听着很娇羞不好意思的躲开脸,但是我也没有反驳啊,我真的很希望这是真的。但是他真的没有追过我。
毫不夸张的说,姐姐我当时也是超级有魅力的,他的每一任同桌基本都喜欢我,还有我前桌也喜欢我,这都是他跟我说的。
比如锋,他说:“你不知道锋喜欢你吗?”
我:“我不知道啊,他哪里喜欢我了?”
他:“你看,锋从一开始坐你后面就喜欢你,每次都看着你,不管上课下课,就在座位,不去哪里玩,有时候你在他就跟你说话。”
后来我留意了一下好像确有其事?我不跟锋做后桌的时候,有一个上木刻板画课,明明锋距离我很远,但是他大摇大摆的拿着椅子和木板翻过重重桌椅来到我旁边,就那么淡定的坐下,然后跟我共用一个桌子,画画。很奇怪的是,我们大家都没有往这方面想,所以同学们也没有起哄什么的,大家都在画着画,锋就像是习惯了一样,我也像是习惯了一样。
比如**卫,我一直以为他喜欢隔壁班的化学课代表,因为卫是我们班的化学课代表,整天可以看到那个女生来找他。
有一次,他还是我的前前桌的时候,我问他:“卫,你可以借你的计算机给我吗?”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那是我印象中我们第一次交集?
他举着橡皮擦问我,“什么?是这个吗?”
我:“不是,是计算机。”
他:“什么?是这个吗?”
他又举着笔问我。
“不是,是计算机。”
“什么?计算机?”
他拿着计算机要传过来,我正准备去接,他又缩回去逗我不给我拿到那种,反复折腾了几个来回。我后面悠悠响起一个声音,是林皓宸。
“你知道他为什么逗你吗?”
“我不知道。”我回过头看着皓宸。
“我从没见过他对女生这样,你觉得他是把你当兄弟了,还是喜欢你了?”
我当时面红耳赤,娇羞难当,我探过身子一把把计算机夺过来,然后回头跟皓宸说:“他肯定是把我当兄弟了。”
其实他每次跟我聊到这个什么谁喜欢我这个话题的时候,我都好想跟他说我喜欢他,但是我不敢,我怕以后没脸见人了。
后来卫有机会坐我前桌的时候我都发现,有时候我戳戳他的背部,他都很高兴的回过头跟我说话。其实,我以为他喜欢隔壁班的课代表的那段时间我也幻想过自己对他的好感的。但是我没想到,也许他就像是皓宸说的,他也有点喜欢我吧。
再比如说我们前面提到过的均,当时学校发了每个同学一个联通卡,卡里大概有些钱吧。由于我是一个网络小说和电视剧的忠爱粉,所以我还挺需要流量的。于是我到处收刮联通卡,借同学们的手机什么的。当然均的联通卡也给我了,他说:“你不用还了,送给你了,反正我也用不着。”于是我就心安理得的拿走了。
有一次皓宸问我:“你知道均喜欢你吗?”
啊?又来?
“我不知道。”我摇头。
“你看,他把自己的联通卡啊什么的自己没用过都愿意免费给你。”
……我真是无语了,这也是喜欢我?但是那个时候我就是傻傻的信了,我还想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我,你不喜欢我呢?你也喜欢我吗?
我记得有一次回过头问他问题,他盯着我的眼睛感叹:“好美啊!”
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他也喜欢我吗?他是在夸我吗?我特别害怕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会是我的错觉。于是我就假装听不懂:“你说什么,你是在说我的字吗?”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眼睛,说:“你的眼睛真好看,你的五官也很漂亮,你的五官比你舍长漂亮,但是你舍长皮肤更好些。”
说到皮肤,其实我还挺伤心的,我以前皮肤也挺好的,后来有一天我舍长盯着我的脸跟我说:“你很好看,就是皮肤毛孔太大了。”
“什么是毛孔太大?”
“就是你要用洗面奶洗洗脸。”
那个时候我还是个不知道洗面奶是个什么东西的年纪,于是高二有一天,有一个人混进了宿舍向我推销洗面奶那些东西。其实她就是混进女生宿舍来推销这些东西的,但是当时大家都回家了,由于我收拾的比较慢,所以宿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在收拾。她就混进来了,向我煞有其事的介绍她的洗面奶什么的。但是当时我忽略了在用洗面奶的同时应该考虑到洗面奶的品牌,以及用完洗面奶要护肤,而且用洗面奶的频率不能太高。(这些都是在我慢慢接触到护肤,化妆,洗面的这个误区之后得到的深痛的教训,我这张脸就被做实验做了差不多六年以至于痘痘都没有完全消除,皮肤的保护屏障已经被自己毁得差不多了,要不是天生丽质的五官,可能这张脸就没法看了。)后来我得到了洗面奶之后,我就天天的用洗面奶,一天洗三次脸,天天揉搓它,我以为这样可以把我脸上的油都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我的皮肤毛孔就不会那么大了。后来当我把皮肤屏障给破坏之后,高二和高三这个阶段就成了我痘痘高发期的起点,直至多年以后的今天,我才知道都源于那一次的洗面奶,我不当的清洁,我不懂得去护肤,我无止境的破坏,这些都造成了我以后无止境的求医,四处的碰壁,面对别人的嘲笑,还有别人说我的痘痘,在无数的黑洞中站起,再跌进无止境的绝望中。这都是后话了。
说回到我的白月光。
我一直觉得我的白月光是个很奇怪又有时候很精致的一个男生。比如说,他问我借纸巾的时候,我拿出卷纸给他(为了省钱不舍得买抽纸),他有点嫌弃的样子跟我说:“卷纸是擦PP用的,抽纸是擦脸用的,擦脸和擦PP要分开。”至此之后我没敢再用这种“随意”的东西招待他。
比如说有一次我们在班上全班同学一起看学校的晚会舞蹈视频的时候,有个舞者女生的腰特别软,下腰可以下到很下面,浑身看着就是很软的样子,他会跟我说:“你看,男生就喜欢这种软软的女生。”然后我联想了一下自己这浑身的硬骨头,他应该是不喜欢我这种的吧。
有时候他会跟我说我舍长虽然长得高,跑得慢,但是很优雅。他还说女生经常跑步跑得快的话小腿容易粗。其实每次他跟我聊别的女生我的嫉妒得要命。我真不喜欢我们之间的话题有别的女生。
但是他这种精致的观察力真的是无可厚非的影响到我了,以至于我开始去观察女生的腰是不是软,纸质是不是够好,眼睛大不大,五官怎么样。以前我从来看不到这些。
后来忘记他做了什么惹我不开心了,我拿着一支笔过去在他手指上每个指尖都画了一个X,我生气,我就画X,感觉差不多都要把他的整个手都要画满了。他说:“哈哈,别画那么多了,劣质产品都没这么多X。”
他同桌笑着说:“这下查岗不好交代了。”
我问:“什么是查岗?”
“就是他女朋友会看到啊,不好交代啊。”
当时我觉得五雷轰顶,我的天都要塌了,很伤心,但是我不想哭也不想闹,就是静静的,呆呆的,连怎么回的座位我都不知道。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曾在他和别的男生谈话的口中听到的辰辰其实是他女朋友,我还以为,他的名字有个辰(其实我把他的名字写错了,有一次忘记干嘛了全班要填表签名,我就帮他签了,把他的名字写成了“浩辰”,传到我们学委那里的时候,学委问他怎么把自己的名字写错了,他说是我写的。他的名字的其实是“皓宸”。),她也有辰,他们是兄妹呢,再不济就是堂兄妹?我才知道原来辰辰是他初中时候开始的女朋友,好像他们青梅竹马?
我也见过辰辰的照片甚至本人。
我觉得辰辰不算高,身材也不算好,浑身都是肉肉,软软的有点点白白胖胖的那种。听说文文静静的不怎么活泼。按他以往分析五官的那种标准,她五官也不算好,眼睛小小的,但是皮肤白白嫩嫩水灵灵的。我觉得按他以前跟我评论女生的标准好像那种又高又白又美的女生才应该是他喜欢的人啊,为什么……
我不解,但是我也没再去找过他。
最后一次印象很深的近距离见面就是在那条宽广的校道上,居然只有我们三个人,又正好在同一边,我从这边走到那边去,他和他女朋友从那边走到这边来。很尴尬,最起码我是这么觉得。他们没有牵着手,只是背着书包并排的走过来,我低着头走过去,我们没有打招呼。那是我第一次在教室以外的地方跟他迎头相遇,也是最后一次从他身旁经过。
往后的高中岁月,我便没有了跟他的任何印象和记忆。
我时常想,真的是天公不作美啊,为什么让我遇到他又喜欢他,但是却永远得不到他呢?因为人家女朋友是初中就有的,任凭我再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在他还没交女朋友之前就认识他。这是命运,有缘无分,还不如无缘无分。
据说,他现在还一直跟那个女朋友在一起,初中、高中、大学直到毕业都还在一起。这种爱情,我很羡慕,也很难过。但是我知道,我希望,就这样吧,就让他们一直在一起吧,我也害怕,他不跟她在一起之后,万一他跟别人在一起那我多伤心啊。起码现在,这样看来,他是心里只有女朋友,没有别人,而不是换来换去始终不是我。
也许可能,这从头到脚都只是我自己的独角戏,人家从来没有表现过任何其他不同的迹象。我们只是坐得近,说的话多了点,也许换做别人,他也一样。他在我这里是我的白月光,但是我知道也许在他那里,早就成了一名被淡忘在岁月长河里的过客,不留一丝痕迹,也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