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你的全世界

大阳几乎是我所知道的最体贴的男朋友了。

他就是那种别人家的男朋友类型。电子产品出一款新的必给小西买一款,MP3还盛行的年代,小西就已经听上了MP4。生日无论多远,从来没有缺席,风雨无阻赶夜车也要赶回来庆生。小西喜欢大布偶,于是大阳一年买一个,认识这些年,布偶塞了半屋子。小西喜欢巧克力,大阳就一个月给买三盒德芙,还嘱咐空腹不能吃、饭后30分钟也不准吃、睡前不能吃云云。

理子问他:“买这么多能吃得完?”

大阳回复:“吃不完?给小西摆着来玩儿。”

60多斤的萌妹子小西被养成100多斤。

他们还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小时候小西就显露了女汉子的基因,特别能闹腾,跟很多人吵过架。

理子最经常跟大阳说的话是:“哥你快去看看小西又跟人吵架了!”

大阳一脸淡定:“没事儿你去让她随便吵,吵不过了喊我帮忙。”

理子:“……”

每周一早读,理子趴在桌上补眠,正与周公渐入佳境之时,都全被旁边的一本书敲醒,大阳在旁边问:“你作业做完了没?借我抄抄。”

“没,不交就是了。”理子换个角度准备再睡,被大阳使劲摇醒,大阳一脸认真地说:“不行啊!小西等下要过来收作业!你没做完?赶紧做,快快快。”

小西家要搬家,大阳跟理子过来帮忙。因为距离近,所以直接一帮子人推着自行车或者直接扛过去。小西家里长辈挺不好意思麻烦他们,就老让小西扛大件的物品,路上总被大阳接了过去,于是小西就晃悠在后面,加上她穿的一身休闲服,更像是出门逛街的。长辈就凶小西,大阳赶紧站出来秀了下细胳膊,笑着说:“体力活嘛,本来就该男孩子做。”少年人还没有完全长开,细胳膊细腿的。

理子跟小西最小的妹妹拌嘴搞怪从起点一路吵到终点,小妹妹就回头跟长辈告状,逗乐了一屋子人。当时夕阳的余晖流在街上,拖长了众人的影子,有炎夏的风经过,邻居家里放着林依晨的《你》,大阳从屋里接了杯水出来递给小西,回过头继续搬东西去了,自己倒是没顾上喝。

小西刚毕业出来时,有段时间压力山大,夜夜失眠。大阳当时在外地念书,就天天给她打电话,聊到她睡着。一天聊几个小时,倒是为中国移动贡献了不少话费。

小西跟大阳是吵不起来的。小西但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大阳就一边紧张地观察小西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小西只要一生气,大阳就会撒娇卖萌各种哄。要是到了饭点小西还在生闷气,他会想尽办法哄小西去吃饭。

有些人把爱宣之于口,众所周知。而有些人把爱煮着沉默,经年熬成心头的热血。以前有个人,默默地关注你,跟着你一喜或者一悲,给你买你爱吃的点心,帮你打死拦着你的小怪兽,冬季担心你受寒,秋季担心你贪凉,外出老觉得你照顾不好自己,追着你的脚步走南闯北,因为你说不要玩太多游戏,他就把装备卖了,卸了软件。

你曾是他的全世界。

2016年10月2日,我跟小西看完《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从影院出来后回我家喝酒聊天。小西跟我说起大阳,她说:“离开的时候我在想,我可能这辈子再也遇不到对我这样好的人了。”

我疑惑:“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呢?”

小西灌了口酒,嘴角沾了些啤酒泡沫,她拿起纸巾轻轻地抹掉了。她回答:“我们一起长大,我喜欢他,但不是爱情的那种喜欢。是兄长,是伙伴。我实在没有办法给他想要的,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我已经耽误他这些年,我不能耽误他一辈子啊。”

人一辈子要经过很多人,他们有些像清风,轻轻轻轻地过去了,除了湖面细小的波澜,没有再留下什么。他们有些像棉被,安放在心里很多年,可以在寒冷的时候拿出来盖上,温暖体温。

时光过处,MP4生了锈,大布偶落了灰,脱皮的红木书桌上日记本泛黄。

希望所有人都能不听老歌,不走旧路,不思故人。

“我们都会上岸,阳光万里,去哪里都是鲜花开放。”


阳光万里,鲜花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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