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航

      忙碌了半天,终于把简书注册下载成功了。它将成为我目前生活中的救命稻草,没错,

      就在昨日,还郁郁寡欢的我,因各种检查指示异常,因漫长的等待,之前的种种壮志豪情已被磨灭被消减得荡然无存了。不知二零壹捌该如何安度,闲置在家,修身养性,待好孕降临,试管这条路并非简单顺畅,可它却成了我的必经之路。几十年将身体健康置之度外,任由时光岁月将它一点点的耗尽,如今已是人老珠黄元气亏空。对于高龄的我,想为人母更是难上加难。但我也不能放弃,毕竟这是我幸福生活的开端,成立了家庭必须有个孩子,方才圆满,何况母亲与婆婆三五时的关心问候,那种期待让我更加不能辜负。又想到那么多四十多甚至六十多还做试管成为母亲的人,我不过三十大几而已,又惧怕什么呢?这种想法不时的安慰和鼓励着自己。每天注重饮食营养,加强身体锻炼,相信好的习惯能早日促成所愿。

      但我忘了好心情才是一切成功的开始。做完了前期的各项检查,耗资四千多元,当时惊愕于医生的大手笔,一边用微信扫码支付,一边安慰自己好孕才是最重要的,钱花了可以再挣,错过了当母亲的机会只会遗憾终生,于是变得淡定从容了许多。钱在医院不过是一个数字,身体的安康舒适才是最重要的,尔后在日复一日的结果等待中煎熬,内心开始变得焦虑了,当刷出检验单看到那些异常的指示时,更加的不安了。难不成自己连做试管的身体条件都不具备吗?不过才三十七八,身体就老化成这样了,不是高胆固醇就是缺维生素,不是搞甲亢指标高就是红细胞过多。没有好的母体又何以孕育出健康的宝宝呢,我该如何调养锻炼自己的这副病弱残骨啊!

      身体的不达标时不时影响着我的心情,还得等检查结果全部出完,方能去找医生做定夺。日子仍在等待中被我荒度着,每天榨豆桨米糊,收捡小屋,搬弄花草,听书练字,做运动体操,有时会觉到充实有时也会滋生孤寂。其实多是小波同志陪伴我的时日,他上一天班休息两天,外人都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工作,连他的父母也说他这班上得多舒坦,殊不知细算起来,他也是每天八小时,而且没有节假休息日。早九点到第二天早九点,一天上二十四个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休假也是相互调换所得,这世上哪有工作是舒服的,就像天上没有馅饼会掉一样,或许只有我才能体谅小波同志的辛苦与不易。如今是他一个人上班,养我们两人刚组建成的家,每天买菜做饭也是他的额外工作,而我负责刷锅洗碗,扫地洗衣,并非我虐待他,因为他厨艺比我好,而且下班后买菜做饭早已成了他十多年来的日常和习惯。自他离异后的许多年,都是上班下班买菜做饭,一个人呆在小屋玩游戏看小说,春去秋来年复一年千篇一律地过到了四十岁。如此清简素朴的生活也造就了与世无争胸怀宽厚的他,没脾气,凡事都是一笑而过,他许多不讲究的生活习性常常被我挂在嘴边念叨嫌弃,他一边应允一边笨拙地更改,但下次还是会屡屡冒犯,于是又会引发我的愤怒他的笑而置之。

        我们就这样在我闹他笑中平淡地从三月过到了四月,我是三月十四搭乘他大哥的车来到的北京。在老家走亲串戚与表姐堂姐一起春游踏青,玩得不亦乐乎的我尽管心存着许多的不舍,但年已过完,所有人都重返工作岗位开始新一年的奋斗拼搏了。农家人开始整田筛土,孩童们返校苦读,枯枝开始发青,花儿开始盛放,蜜蜂也辛勤采作,我也该拉开今年计划的序幕了。天气乍暧还寒,我们凌晨三点出发,在公婆的打点交待下,油米腊货把后备箱和后车座塞得严实丰满,大哥一人驾驶了十八个钟头,除去沿途休息就餐的短暂时间,从天黑开到开亮再到天黑,我与大嫂在颠簸中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我们似乎都是腼腆含蓄之人,一路上言语交流并不多,刚成为一家人,彼此间还没有达到那种随意无束的状态,但他们的纯朴良善是有目共睹的。经河南河北,经三关四查终于在晚间九时许抵达北京城,小波同志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一路上都是方便面垫腹零食糊口,不免饱食一顿。哥嫂执意要回去,门店已休业多日,许多顾客都在问询等候,不得停留荒废,送他们离去,看着搬下的行李腊货横七竖八几欲堆满整个小屋,没做太多的收捡,迅速的洗漱安睡。

      北国早晚的寒意更为深沉,第三天居然还飞扬起了雪花,在窗外漱漱作响,让人很是讶异。在这春光无限万物复苏之时,来一场倒春寒,雨夹杂着雪一路下一路融化,没料到隔日太阳还是露出了笑脸。休息了几日调整了时差,忐忑已久的计划终该起起程了,打算专一目标,今年只做这件事,一生的大事,将所有的疼痛都置之度外,只为宝宝们的到来。母亲与姐姐们不时打来电话视频,询问着我的进展,关心着我的身体,殊不知将近一个月的时光,我都在等待中煎熬着。她们只是道听途说,谁做试管生了一对龙凤胎,谁又做试管生了个大胖小子,她们只听到或看到别人家完美的结果,貌似很简单,只要去做,想生什么就能生什么,然而谁又会将期间身体和心灵所遭受的种种痛楚公布于众呢。

在医院结识了两个姐妹,一个是第一天去没挂上号在生殖科室前徘徊所识,来自重庆八五后的妹子,带着口罩,只看到了她的眉清目秀和平静的神态中夹杂着的某种期许。在交谈中得知,她的第一次试管是在妇幼以失败告终,这是第二次,经过两年的身体修复之后来到朝阳。又重复经过前期检查,降调促排,如今已快到取卵阶段,频繁地来医院抽血打针,颇感身心疲惫,不过这次她已放下所有,一心只等宝宝如约而至。她不太健谈,但对我的询问会一一作答,或许不算详尽,对于初来乍到我的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指点和恩赐了。别时加了微信,而与她的联系都是我主动的问安和咨询,她也会毫不吝啬地给予我忠告和指点,只是尔后我们再也没有碰面,邀约她无聊时过来闲坐或一同逛街,她也会在微信上笑着应允,或许那都是客套的回复罢了。另一个姐妹是后来拿检查结果时跑到生殖治疗室前所识,那天她正准备取卵,与她老公在门前盯着试管海报看,我在那驻立许多,趁她老公上洗手间的空档,走上去与她搭讪。得知她住在遥远的平谷,因为大哥家住在那边,需经一小时的地铁再加半小时的公车方能抵达,而且她还是在职,顿时对她肃穆起敬。如今熬到了取卵的阶段,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挨过来的,想想自己,在这大好时光里如同养老一般,每日无所是事,有人做饭,有人陪伴,心却无处安放,时不时还生出种种愁怀悲绪来。

        总感觉目前的自己形如废人,每每经过院子时都不敢从中间的花园走过,害怕那些晒着太阳打着乔牌的老太太们认出自己来:“看看那个女子,年纪轻轻的整日和我们老人家一样闲置。”或许这只是一种自卑心理在作怪,在这若大的都市里,你又是谁,谁又会去在乎你,大把的人忙碌奔波,大把的人休闲旅游,每天日出日落,每天上映着城市的灯火。昨日夜里,在胡乱翻书时看到三十天写一部小说,突然心血来潮,平时爱写写心情杂绪的我不妨试试,用以慰藉我那颗动荡不安的心。就用这一年的时间来闭关修练,一方面调养身体喜迎宝宝的到来,一方面提升自己的文字功底记录生活的点滴,不管怎样的遣词造句不管怎样的日常锁碎,只要是文字堆叠起来方可。可以没有读者,也可以没有赞赏,只有要坚持不懈,只要有日积月累,便是战胜了自我。

      或许每日有了文字的陪伴与敲打,那些负面情绪也就无缝可钻了。心中也不会再有那种闲处的愧疚了,你不能说我没有工作,我这是自由职业,虽然目前尚无收成,但总有一天,我会收获满满。或许没有物质但有精神,曾经的奔忙屡步,曾经的沿途风景,曾经的心思感悟,足以成就一种人生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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