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桥梁工地要灌桩,我离开办公地住到了工地的简易房。
初来乍到需要熟悉环境:右隔壁是施工队,凭我的阅历一下子就知道是信阳人,那的人说话像吵架,高亢不顺溜不拐弯,硬倔倔的带点水音儿仿佛是尖锐的西北风刮过河水打个旋发出的呼哨。我装做无意问是平桥区还是狮河区的人,对方一愣:你?我!我到过那里,平桥的豆腐,罗山的大肠汤,光山的地锅,馍息县的炖狗肉没少吃。张家长李家短就把人家哄熟络了,这之后去人家伙房借个扫帚用个热水顺点盐了倒点醋就顺理成章了。谁出门背着房子带着用具不成?
屋里只有床和桌子,出得门来四下看看发现角落有两块脏木板,水管冲冲用刷子蹭蹭泥巴凉干,一块磴上些砖放上,随身衣物杂什才有放的安稳地儿,另一个直立放床头挡着,我的床正对门,让人一榄无余不合适。借个扫帚打扫一下房间,看得清了水泥地青灰色觉得不赖,找焊工做个搭衣服架子埋在门口的地下,铁皮房里潮,下雨被子湿,得有个晒被子的地方。
床单不好,那图案有些地方老觉得有虫卧在那儿,门口有老乡瞧稀奇,商量了一下以物换物,换回粗布单子,冬天不远了,粗布单子难看但暖和。
窗外是高梁地,还没收割,一望无际。正有些乡愁,我以前的司机打来电话说他已经考上助工并加入修路大军,还说要来看看我,说两三年没见我了怪想老上级的,哎,以前没少吵他老嫌人家不机智,人家倒不结记。晚上踏上乡村小道,去乡村小店买了卫生纸,肥皂,垃圾桶,临时住几天这些都用得着。也买了酒菜。不敢忘了撂一瓶酒放地上敬给土地爷,工地的规矩是放鞭炮,可我不是做水稳路的摊铺机没那么大动静,我来了,多多关照,别暗地里拌我一跤就成,不久的将来这就有了高速公路,原来诺大的田地一分为二,怕他记恨找不到回自己庙的路,酒香能堵嘴。
睡前没忘了用手机银行给家里卡上转帐,白天老婆说家里最近用钱多,问我发工资没?工资其实还没发,又一笔私房钱先垫。低头瞅瞅皮箱,里面放的有现钱,觉得自己笑的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