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二)

今天的这篇小学生活主要写三个方面。

一是吃。那个时候还是刚刚包产到户没多久,家里基本上是一穷二白,没什么吃的。每次放学回家,都要吃红薯(学名地瓜)充饥,没大米饭吃,久而久之,对红薯就很反感。长大后,看到小年青们把红薯当成美食,我是不屑一顾的,总是来一句:在我们农村老家,这是拿来喂猪的。

‘那个时候真正是三月不知肉味啊,记得有一次,家里炖了一大锅肉,我们放开肚皮吃了个够,而父母好象没有动过筷子,问他们为什么不吃,他们说已经吃过了。后来才明白父母是为了让我们小孩子吃个饱,他们在我们吃饱后只吃了一点剩下的汤汤水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不过,讲真,那时的猪肉确实香,现在已经找不出那种味道了。

另外一种美味是辣椒炒泥鳅。隔壁的叔叔是一个捉泥鳅的高手,经常去到田里不到一个小时,一两斤泥鳅就到手了。拿回家用油烹炸的两面金黄金黄的,再放上青辣椒或者酸辣椒,还有房前屋后疯长的一种植物(忘记名了),简直是上等佳肴。吃过别人的几回后,我也学着去田里捉了,每次量很少,掺杂一些小鱼仔,拿回家要奶奶用油烹炸出来,也可以一饱口福。

此外,大山里的人是不缺少野果的,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品种,如春天里的茶泡,野泡;夏天里的野杨梅、野梨;秋天里的腾栗(学名弥猴桃)、山楂、刺弹;冬天里品种少一些,只有冬笋这样的食物。学校就座落在山上,那时我们课间休息时就可以钻到山里去寻找可口野果吃,现在想来,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二是玩。那时根本就没有钱买玩具,但我们好象就没缺少过玩具,每种玩具玩了一段时间后,就有同学带着玩另一种玩具,衔接得那样天衣无缝,对接得那么自然流畅。

这些玩具有打啪。把纸折成一个四方块,有正反面,可两人以上玩,每人用自己的啪打一下对方的啪,打翻了对方的啪,对方的啪就归你所有了,对方只好再拿出自己的另外一张啪来打你的。

还有滚铁环,很简单的一种制造,用一个铁丝圈成一个圆形物,另外做一个手持的把柄,就可以滚着铁环满世界跑了,有种开车的感觉。

玩链子枪,这个稍微复杂些,要把自行车上的链子拆下来,组成一个枪管,子弹就是火柴梗。这种枪还是有一定威力的,打出去时发出“啪”的一声爆响,很刺激。

再就是滑滑道,学校旁边很多陡坡,有些同学拿上一张烂凳子,把凳面朝下放在陡坡上,人坐在上面扶着凳脚,就可以“嗖”的一下从上面滑下来,这是一种很危险的游戏,但也没看到有人受伤,在现在的学校,校方是绝对不会允许学生玩这种游戏的。

此外,还有诸如跺高跷、摔跤、在课桌上点兵点将打乒乓球等等,还有很多都没有学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三是听大人巷白话,也就是唠嗑。那个时候,村子里还没有电,一到晚上就点上煤油灯,有些人家为了省煤油,连灯也不点了,整个村庄就笼罩在一片夜色中,几个昏黄的煤油灯从农家小屋折射出来的灯光,在空旷的天穹下晃荡。

大人们吃了晚饭也没事做,就走家窜门,去巷白话,摆龙门阵了。那时候的学生作业出奇地少,即使老师布置了,也从来置之不理的,所以一到晚上,大人们唠嗑时,我们就搬张小板凳坐在旁边,支着个耳朵,听得滋滋在味。

印象中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听大人们讲的一个鬼故事,说是故事也不全对,这个人说是他亲身经历过的。讲的是他有次在深山老林里做事,做到晚上七八点钟,天完全黑下来了,他才准备下山回家。当时四周一片寂静,也看不清路了,他也有点心慌,这时看到前面有一个人,他欣喜若狂,想追上去跟他结伴一块回家,没想到无论他怎么追、在后面怎么叫,都追不上这个人。此时,他发现这个人没有脑袋,他顿时意识到可能碰上鬼了,后背一阵发凉,就停止追赶,这时前面那个人影也瞬间不见了,却从旁边的山坡上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好象有大树从山上往下滑下来一样,经仔细观察后,却又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当时听得我毛骨悚然,晚上睡觉时老觉得黑暗中总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害怕得把被子蒙着头,在战战战兢兢中带着无尽的倦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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