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遵循自然音阶系统(diatonicism)的基本原则:维持主音与属音、下属音与上主音、新的属音与新的主音的稳定关系。现在人们可以随心所欲地转调,半音半音地转也没有任何问题,调性依然可控。”
“这个伟大的调性控制体系经巴赫之手而日臻完善,由他加以规整和系统化。他的天才在于微妙且恰如其分地平衡了半音阶与自然音阶两股力量,两股力量同等强大却又天然对立。这个微妙的平衡点好比音乐历史变迁中那个岿然不动的静态中心。这种平衡状态相当稳固,以至于能持续近一个世纪而没有显著变化,也正是这一百年成就了音乐的黄金时代。”
“从音系学角度出发,我们可以看到,由巴赫一手缔造的巅峰不断得以延续,音乐进入了类似持续性的高水平稳定期,并一路延伸至贝多芬的音乐。”
“十分吊诡又至关重要的一点是,通过半音阶与自然音阶两股对立力量的完美联合,我们得到的音乐更凸显其曼妙的本质:含混(ambiguity)。‘含混’似乎是最不可能被用来形容黄金时代作曲家的词,尤其是莫扎特这样以清晰和精准著称的大师。但含混性一直存在于音乐艺术中(事实上,它存在于一切艺术形式中),它恰恰是艺术最有力的美学功能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