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人而无信, 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 其何以行哉?"
孔子说:“作为一个人却不讲信誉,真不知他还算什么。就像大车没有安横木的輗,小车没有安横木的軏一样,怎么能行驶呢?”,
当老师的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大概就是抓住住小辫子不放,啰里啰嗦讲出一堆大道理。尤其喜欢由小见大,整出由于一颗铁钉导致一个国家灭亡的哲理故事,让你百口莫辩。感觉自己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却又无从辩解。但夫子的课堂,却没有后来那么严肃的师道尊严,可以热烈讨论的。
说这段话的背景,大概率是有学生如同当今的孩子一样,遇到自己做得不好的事,信誓旦旦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会怎样怎样,让老师放心,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对不会言而不信,食言而肥的。
当老师的都知道,最不可信的大概就是调皮男孩的诺言了。他们用事实告诉你, 所谓的诺言就是用来违背的。古今一理,夫子也大概率也遇到了这样的事,于是乎大发感慨。
孩子!人之所以为人,就是知道礼义廉耻,知道信守诺。作为人却不守信,还能称为人吗?作为人,是要和别人打交道的,如果果不守信的话,就像大车没有安横木的䡚,小车没有安横木的軏,怎么能套上马?你的车子又怎么能走呢?不守信,成了习惯,将来你就会寸步难行。守不守信看起来像小事,也不耽误你的吃喝住行。就像那輗与軏,论大小的话,作为车的一部分,好像占的份量也不大,甚至有些很不起眼,但对于车的使用却非常关键。守信与否也是一样不守信就是自绝于群体,时间长了就会再也没人再信任你,关键时候你就会寸步难行,不守信不是会因小失大,而是会因大失去所有。"
你们学习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从政,试想,国君总是朝令夕改不守信用,这样的国君如何辅佐,没有人辅佐的国君,其国家还怎么发展?你从政时如果失信于民, 时间长你的政令又如何能实施?君对臣,臣对民人与人之间互不守信,都没有契约精神,就会极大增大做事的成本,甚至是什么事也做不成。
再好的车,如果没有輗和軏也是无用的摆设,无法行驶。再好的基础如果不讲信用,国家和,个人都无法良好发展,最终必然走向没落。不讲信用既使一时得利,最终也会害了自己。
今天老师批评你,不是小题大做,而是希望你能防微杜渐,做个守信的君子而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大多数情况下,学生会心悦诚服感觉受益菲浅,甚至有时会受益终生。但任何情况下都有例外,在民主的教学环境下,总有学生会独立思考,与老师探讨甚至提出质疑。当时在此处应该肯定是有学生感到迷惑。
"老师,您有时教导我们要诚实守信,有的时候又教导我们不见得要言必行行必果,不能愚腐。是不是有点自相矛盾, 也太过于玄之又玄,让我们该如何取舍呢?我们该对谁讲诚信。什么时候讲诚信,什么时候又可以不必言出必行呢?是不是对敌人就不必
讲诚信,对自己有害的情况就可以失信呢?毕竟所谓的计谋,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归根结底都是一种让敌方上当的欺骗。本质上也是一种不折不扣的失信行为。面对守信就会吃亏失信却会止损的情况,是趋利避害还是坚持守信呢?"
孔子生活的时代,已经是不折不扣的礼崩乐坏,诸侯之间相互征伐或兼并的不义之战层出不穷。处在这样的时代,你让当时的人们如何作出取舍呢?显然教条的非黑即白的机械标准是行不通的。对此夫子针对不同情况给出了不同解释。如果跳出当时针对的背景,单从字面意思上看就有很多自相矛盾之处,而那时的条件又决定了当时是不可能长篇大论进行详细背景介绍的,这就给了许多不学无术者或故意歪曲污蔑者断章取义进行攻击的机会。其实所有的践诺守信都有一个基本的标准:"信近于义, 言可复也”。无论敌我之间、君臣之间,上下级之间,地位平等或不平等的个体之间或群体之间相互交往时有所承诺签定契约都是常有之事, 一旦有变故在守诺或毁约之间该如何取舍,关键在于约定本身是否"近于义"。如果有背道义,你说破天,真正的夫子信徒是不会被要挟不惧道德绑架的。就像西方侵略者强迫当时的清政府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难道我如今还要拘泥于所谓守信, 自轻自践重归半殖民地状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