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你跟我视频,抱怨起我近来对你的态度。你说:“这么久日子不见,也不想我,电话也不打一个,总共打了三个视频,还是我主动打的”。你说我都没有以前那么在意你了,好似现在你可有可无一般。
我对你的抱怨不可置否,仔细想想,好像确实那么一回事。近几日忙于工作,也想不起来跟你通个电话,大多数时候也是跟家里打个视频,询问儿子的近况。于你,除非要紧事,否则电话、微信都是用来工作的,不是联系你的。
这么一想,较之以前,我对你的态度好像确实发生了重大变化。
犹记得刚谈恋爱那会儿,我都是主动与你联系,像是宿舍姐妹们发生了什么搞笑的事情啦,网上看到个段子视频啦,学校有什么重大新闻啦都要跟你分享一下,双休日的时候还主动约你出去逛逛,或者是到你学校去找你约着吃饭,等等。
后来你与我分手,我想了很久才明白,太过主动的女生都是不被珍惜的。
因此,再后来,你主动找我复合,我们重新在一起后,我就不再主动联系你了。甚至在复合后的第一年,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我有对象。
因为,我怕再一次失去。
可是,那时候的我,哪能明白这个道理呢!
所以,在你跟我说分手后的不久,那个炙热的午后,我又像个傻子一样跑去找了你。
踏进校门的那一刻,眼泪似乎要喷涌而出,我明知结果是怎样,可依然一往无前。
我发信息给你,我说我来找你了。
你回复我:我正在上课,你来我可能没时间见你。
很明显的拒绝,我要有骨气我就不来了,可我没有。
我用近乎乞求的语气又发了一条信息:一起吃个饭吧,最后一次。
至于你有没有再回复我,我已经不记得了,总之你还是在下课后见了我。
我主动去拉你的手,许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你只是轻轻推了推,说: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想再有太多纠缠。我很识趣地撒了手。
接着你又带我去你们学校食堂吃饭,吃的什么饭也不记得了,只记得那碗饭我和着眼泪吃了两口,剩下的都在碗里。
碰到你同学,打趣地问你:带对象吃饭啊?
你回他:我朋友,一起吃个饭。
朋友二字彻底让我明确了你的态度,我勉强挤出笑容,说:我吃饱了,我得回去了。
我怕再坐一会儿,我可能会在挤满人的食堂哭出声来,我不想太丢脸,也不想让你丢脸。
你送我到公交站,什么话都没说。我独自上了车,坐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我看到你和几个漂亮的女同学有说有笑地离开,没有跟我说再见。
车子发动的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小声呜咽起来。
幸好,车的后几排没有人。
幸好,我的头发长,遮住了我哭丧着的脸。
车子哼哧哼哧朝着它的终点站驶去,一路上走走停停,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回学校的那条路好漫长啊,怎么都走不到。
车子到站,司机师傅喊了两三遍我才反应过来,我从拥挤的人群中努力挤到车门口,不知道是我的脚步慢了还是司机师傅太着急,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脚后跟卡在里面,我用力扯了一下才扯出来,疼得我眼泪又下来了。
走回学校的路上,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过马路时差点被三轮车撞了,我在司机骂骂咧咧中不停鞠躬道歉。回宿舍的路上,又差点撞在大树上,直到洋洋打来电话,我才幡然醒悟。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我的内心却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洋洋陪我在操场晒太阳,直晒得脸颊泛红才回了宿舍。
然后,这段仅谈了两个月的恋爱就此罢幕。
可笑的是,这两个月里,我们连一张合照都没有,可以说,从没有照过相。
就像从没有在一起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留。
分手后的第二天,你在QQ空间发了一条动态,是一张你的自拍照,我偷偷保存了下来。
被分手后的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精神都不太正常,这是舍友后来告诉我的,说她们那段时间特别怕我出事。这也就能解释,老马为什么要频繁给我介绍对象了。
后来,也跟几位男同学见过几次面,一起吃过几顿饭,但都没有上升到谈恋爱的程度。
怎么说呢,那段时间,确实有点难熬。
我跟着小于去图书馆,她在认真复习准备考研。我在浑水摸鱼。
我把图书馆里能找到的几米的所有漫画找出来全看完了,最喜欢他的那部《向左走,向右走》,我情愿我们没遇到过。
郭敬明的《悲伤逆流成河》我是哭着看完的,也许是故事太过悲伤,也许是他的文字太过戳人心,也许是我没能留住想留的人吧!
还看了很多部作品,许是心思不在看书上面,只是借由看书排遣心中郁闷,所以尽管看了很多,书的名字和内容却一个都没记住。
再后来,我们就不再联系了。看到路边的情侣,我总是会投去羡慕的眼光,身边有对象的朋友,我总是会很欢喜,希望他们能一直在一起。
分手后的那年冬天,手机坏了,不知怎么就突然格式化了,相册里的照片没有了,通讯录里的联系人也不在了,唯一留着的电话号码竟然是你的,我当时看着手机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那年的除夕之夜,你给我发了短信,很长的两大段,大意是希望能跟我复合。
因为家里信号不好,我收到短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而且我思考了很久才给你回复的,就一个字:好。
许是不甘心吧,本不想吃回头草的我还是答应了你的复合请求,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
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只是多了一个我可以拒绝别人的理由。
这一次,我学乖了。
我不再主动联系你,我也不关心你的生活是怎样,你想说我就听,不想说我也不问。我也从没有主动跟别人提起过你,只是在遇到我不想交谈的人时把你搬出来当作挡箭牌使用。
我随时做好了你要离开的准备。
当真正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认识时,又到了另一个冬天。
这一次,算是互相接纳了吧。当听到朋友对你夸赞不已,希望我们能走到最后,我知道,大年三十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那就是和你重新在一起,后来的事实也在一步一步证明这个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这辈子,眼光可能就好了这么一回。
大学毕业以后,考工作没有考上,我面临着就业的重大难题。
我在奶茶店当过服务员卖过奶茶,在小饭桌照顾过小朋友,还跑到新疆卖过保健产品,当过家教,干过销售,没有一个工作适合我,或者说,能力不够,找不到我能干的工作。
第二年,继续考,继续落榜。
这一年,你也毕业了,你去了北京,你向往更广阔的天地,而我只想留在小县城。
可我考不上工作,我无处可去。
于是,你叫我去北京。
于是,我去了。
为什么?
因为你拿分手威胁我。你说,你不来北京,我们肯定会分手,面都见不着了,还谈什么恋爱。
你还跟我说,有一个新来的女同事,年龄比我小还比我漂亮,不仅让你帮着租房子,连洗个衣服都要跑到你的房子里用你的洗衣机洗,下班了还要跟着你一道回来。——不过你也是够过分的,她让你租你就租,还跟你租一个小区,嘁~
我啊,大概率是真动心了,又或者说是被你拿捏了,我真的害怕再一次和你分开,我不想失去你了。
所以我去了北京,一个人坐火车,心里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我不知道去了以后会是怎样,我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走到最后,我只是觉得,这次我应该牢牢抓住你才对。
来到北京的头两个月,日子还是很艰难的,工作找不到,花费又高,我之前东奔西跑也没多少积蓄,到了北京反而要靠你养活,也不敢跟家里人说我跑去找你了,那段时间心情都快崩溃了。
以前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来到北京后高德地图用的贼溜。
有一次面试结束以后,已经很晚了,我赶着回去给你做晚饭,一着急上错了公交车,到终点站下了车,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懵了,方圆一百里以内都是居民房,很古老的那种,没有商店,有的只是高架桥,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走出北京了。
我沿着高德地图的指示步行了很远的路才找到要回去的公交站,那时候心里非常害怕,我怕自己走丢了。
转乘了好几路的公交才倒腾到地铁站,心里的疲惫、愧疚和饥肠辘辘的肚子又引起一阵心酸,眼泪在眼睛里转了许久,终是又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小于打来了电话,问我的近况如何。
在陌生的城市游荡了近一个月,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找不到工作,没有收入来源,不想给你增添负担,可又不得不靠你养着,想起近一月的奔波,在接通小于电话的那刻再一次崩溃。
和小于简单汇报了最近的情况,之后便是一大段的沉默,许久我呜咽着跟小于接连说了三声对不起。
电话那头的小于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我遭遇了不测,连忙追问我到底好不好。
我说:没事,跟你道歉,是因为现在的我终于能理解毕业前那段时间的你了。
跟小于之前也有过矛盾,但是后来都选择了原谅。大三下学期小于准备考研,她是个特别努力的女孩,目标很明确,每天早出晚归泡在图书馆,也不跟我们一起玩了。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成了独行侠,有时候可能因为自己起的早回来的晚,打扰到了宿舍的朋友们,彼此之间有了些矛盾,加上家里给的压力,那段时间的小于也是处在崩溃的边缘,甚至一度抑郁。
可那时候的我很不理解小于,还时不时跟她吵一架,小于总是最先沉默,然后出去的更早回来的更晚了。有时甚至连面都见不上。
这个问题一直延续到毕业那天才有了最终的答案。
小于备考那段时间,我们其他人怕打扰到她,总是在宿舍里很安静,都很少交谈。叫小于出去聚餐或游玩的时候小于也总是拒绝,所以就变成了她经常一个人。而小于也没明白,以为是我们孤立了她,就这样,我们彼此之间产生了间隙。实际上说开来以后,发现,仅仅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尽管如此,可依然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可真够混蛋的。所以,想到这些,又想到自己近日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跟她道了歉。
小于听完我的解释,笑了,说,这事儿我们都已经说明白了,就是场误会,你呀,走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儿随时打电话,我随时在呢。
简简单单几句嘱托,又让我重拾信心。
出了地铁站,感受着西北吹来的风,猛吸几口,回家做饭。
到北京一个月以后终于找到了工作,工资不高,但总算有收入了。
日子依然艰难,我们之间也偶尔有些小摩擦,但我们之间的感情却迅速升温。
你会在我们共同的休息日带我去吃烤肉,去植物园游玩;也会在下班回来晚的时候带小区楼下的烤肉拌饭、香河肉饼、烤冷面;又或者你打游戏,我在旁边玩手机。周末的时光也就这么愉快的度过了。
2018年的夏天,是我们到北京的第二年,我经过深思熟虑,慎重决定:我要回老家重新参加考试。
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你的时候,你很不理解,你觉得我们都到北京来了,为什么不留在这里继续奋斗呢?大城市肯定比小县城好嘛!
我理解你,你有野心,你很优秀,你也有能力在大城市里生存下去。
可我没办法,来北京这近一年,让我深深感受到了无能为力,身心俱疲。无论是从家庭、能力,还是我们的将来等各方面考虑,我都应该回去。
你说,如果你真的回去了,可能我们之间也走不了长远了。
我点了点头,同意的你的看法。但我依然坚持回去,此前你让我来北京,我毫不犹豫就来了,现在我要回去,也是我思考了很久才做下的决定。我的家人一直不知道我在北京,我从没告诉他们,我怕他们担心,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会露怯。
我已经勇敢过一次了,如果将来我们真的没有在一起,那也可能是缘分不够,我认命。
就像我来北京一样,我以为我会在这里找个像样的工作,像许多北漂一样,终有熬出头的一日,可最终我也向命运低了头。
我牵挂的人太多了,我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我没法只顾自己。
最后,我说,我先回去考,考不上我就再回来。
你也无可奈何的让我回去了,结果会怎样,当时的我们并不能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