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我,曾经那么渴望吃一碗炒年糕。这个愿望虽小,但是实现起来还是有难度。这跟年糕关系不大。
我家当时六口人,大家胃口都特别的好,每次吃年糕的时候要烧26条,现在我们一家三口吃4条年糕,一对比你就可以发现当时有多“奢侈”了。因为吃一碗炒年糕是我的愿望,所以一直以来我保留着炒前切年糕的工作。
年糕是过年时打的,烧的时候往往是五六月份农忙时,差不多在水里养了半年了。“养”了半年的年糕,不会长胖,但会长硬,像一块块铁似的,很难切。幸亏我是切年糕的行家里手,不停地变化角度和姿势,切、剁、砍、劈,样样都拿手的,最后的成品也不会像现在市场买来的一样千篇一律,大的大,小的小,厚的厚,薄的薄,于是,更增添了我吃不到炒年糕的几率了。
好不容易等到妈妈从田里干活回来,于是又开始炒年糕了。其实,只是名义上的炒年糕,实际上只能烧成汤年糕,因为年糕太多了,满满的一锅子,铲子翻都翻不动。加水,再加水,继续加水,小时候我家炒年糕的节奏就是这样的,不停地加水,以至于后来我的记忆中没有了炒年糕的味道。当然,加上这么多水也更容易让人吃饱,在那个饥饿的年代也是一件好事。
小时候,吃饭是捧着碗在门口与小伙伴们一起吃的,所以难免会比较,碰到小伙伴的碗里红乎乎的炒年糕,羡慕嫉妒恨,也更增强了吃炒年糕的愿望。一天天渴望,一次次失望。有一次,我在锅子旁边监督着,不准妈妈放这么多水。妈妈也实在拗不过我,少放水,尽量少放水,结果是终于吃上了梦寐以求的炒年糕,只不过是半生不熟的。为什么呢,这都是我切年糕的原因,小的熟了,大的生的;薄的糊了,厚的还硬的,实在也是不能怪妈妈的手艺啊。
长大以后这个愿望实现起来就容易多了,不管是面馆里吃还是自己烧。古怪的是自己有时想吃一碗汤年糕,结果烧着烧着就会变成一碗炒年糕,那种干干的红乎乎的不带一点汤水的炒年糕。
难道是记忆深处对童年吃不到炒年糕的一种另类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