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山里一入夜,风就狂躁起来,吹的空山嗡嗡作响。游客们都赶在天黑前排队坐索道下山了。老余头慢吞吞地往军用水壶里灌酒,单边斜跨,拿上充了一天的蓄电池灯,走出道观——他住在半山腰的道观里,负责六点以后的巡山。
他老了,所谓巡山,无非是在边上几个景点里看看有没有人留着。景区给他配了部专用手机和津贴,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前年去年,都在这个时间段,有两桩命案。一是一个女生不知怎的想在山上露营,结果夜里滚下崖去了。另一是个年轻小伙子想不开,从悬崖边跳下去自杀了。
于是景区管理处就安排老余头负责把山上的游客赶下山。
风太大,逆风走老余头呼吸困难。“今天这鬼天气。”
等他巡回来,道观门口放着个大背包,有游客要借宿。
“通铺280。不包饭。”老余头交底。这是私房生意,背着景区干的。若不是小圈子的人介绍是不知道的。
游客爽快的给了钱,背上包去了观后面的民房。
月影西斜,老余头灯下数着钱。喝了一盅酒,他回忆着游客的包,虽然只是的小口,他铮亮的灯却照到了一叠红票。
“这得多少钱吧”老余头幻想着自己还清这几年回家盖房的债务,还能给小儿子存一笔房子首付钱。“大风刮钱来,不赚白不赚。”
“睡了没?”老余头站在门口喊,“给的钱有张是假的。
里面传来借宿游客的声音,“你等等。”悉悉索索的各种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至门口,打算开门。
老余头顺手拿过一直靠在门边早已不用的,黑红斑驳的火钳,高高地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