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红的日头,也得归了西山。
前些日子晚上做梦的时候梦到一个姑娘。姑娘真好,姑娘从那边走到这边,姑娘没有和我说一句话,但是心里就是舒坦,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醒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5点34,两只耳塞都脱落出来。
才知道东门外的喜士多卖一种小瓶的白酒叫炸弹二锅头,56度,BOMB,味道有些呛。100毫升,一瓶下肚,脏话冒出来。酒壮怂人胆,意识还清醒的很,却能肆意叫嚣。就的是酒鬼花生,油大,微酸。
去年买的音箱现在也算是煲出了效果,流行摇滚,人声器乐,都能听出些味道,终究比耳机好的多。去年买的尤克里里还在柜子里躺着,好久没碰过,弦也松了。试试手,感觉还在,只是手指不太适应,些许疼痛。
生活美好,无论大雨滂沱,或是艳阳高照,校园里平日少见霾,雨大的时候会起雾。雾大,看不清远处的树,看不见更远处的楼。看不清的时候就要睡觉,梦里也朦胧,梦外也朦胧。朦胧中却也能见更远处楼上的霓虹。生活美好,美好的一塌糊涂,人们一如往常拥挤在地铁呼啸的风中。
生活美好,我却得了怪病。我跟我妈说,我妈说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无所事事而无聊,无聊而无望,无望而绝望,绝望而无力,无力而无所事事。我自说自话,自己跟自己绕圈子。楼顶的平台顶棚也被风掀去,没地方可以踱来踱去,打电话。
对我来说,每日的阳光是无尽的黑洞,它让他们在阳光下灿烂绽放,而我,自惭形秽。甚至,连写字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没办法持续。也许当初若是投胎做了猪,吃食,打盹儿,在猪圈里小跑,长到走不动路,有人把我带到陌生的地方,一刀干净利落,待血流尽,视线模糊, 才好感叹生命的美好。
四姥爷也去世了,跟着姥爷的脚步,二姥爷和三姥爷头里走,姥爷和四姥爷也没想要长留。生前四兄弟再多恩怨,到头来也不过你争我赶,结伴同行。欣慰的是姥爷走的最痛快,吃饱喝好,没有病痛,没有开刀,儿孙都在身边,嘎嘣干脆,一路走好。红日头,落西山。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太残忍,生死这样的事,若不是有事没事挂在嘴边,就是玩笑戏谑。我敬畏生命么?我想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教徒。我最希望看到时间飘然而过,秒针滴滴答答就跑过了一圈又一圈,时针从2指向了8。我希望能有一个舒服的座位,能不暗自责备。
哈利在教父死后看到了夜骐。姥爷走的那天晚上,我看着他一点点呼出最后的气息,面颊下垂,双唇紧闭,像是一时间吞光了所有的牙齿,无奈的干瘪让人心酸。那之后,经常,这副面容浮上眼前。他是不是在提醒我些什么?例如人生苦短,活在当下;例如时光寸金,只争朝夕;例如日头总会落山,别急。
不知道,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那个姑娘,四年过去了,我还没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