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父亲从你的阴道结束夜晚
那一天儿子就从你的产道挤出艰难
母亲,你将我带到这个光明世界
我却早已忘了那生命最初的奶香
我在父亲的土地里一直像一棵野草生长
无奈一度我长出来麦子模样
母亲是有的,父亲亦不例外
正如每件事物都有一个源头
正如我清楚地感受到一个家
可我却从来不知道它的方向
父亲在生活的激流中挣扎着
一次次被逼迫到落下的边缘
生活与土地他都难以抓住
后来他终于放下了锄头
我终于长成了一棵野草
父亲有多痛我就有多野
野草和人,是怎样两个不同的世界
无奈父亲不能明白,无奈我如此明了
我怎能责怪于他,怎能固执于他的责骂
难道我要归咎于那满头衰白的头发
我纵使长成了野草
可也是扎根于他的心血
母亲你是一朵风中的花
在你蒲公英的命运前我又怎能执着于你的远去
我又怎能不理解你风中的漂泊与摇荡
我也是在风中长大
父亲被生活挤走了温度
但他的腰却从来未被挤垮
父亲被自己吃掉了言辞
但他吐出来我们的口粮
母亲,我们都属于大风
在大风里我们欢聚,我们撕离,我们重逢
最后永别
而家,永远都流散在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