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前头就是南岩村。这雨下得有些大,是否继续赶路?”眼看自家的爷停在路边盯着一名女子的背影发呆,未免大雨沒过半身,只能出声提醒。
盛絮明收回视线,一种莫名的心情涌上心头,似乎前方有自己想找的东西,这种直觉与当年遇刺的预感相似。
可是不管他怎么看,前方都只是几个赶路的婚礼轿子,并无什么特别。只除了那新嫁娘的声音幽空清灵外,其他也引不起人的注意。
雨水太大,看不清前路,自然也看不清人。光凭声音又能说明什么呢?
他自出生起就接受了母后十八般折磨,其中美人计更甚。美其名曰,为未来储君训练强大的抗压能力。
事实上效果也很明显,至少这20多年来,不管父皇母后如何下药,如何塞派美人入怀,都引不起他的兴趣,导致他的母后一直在追悔不该训练过度。
抛开杂念,盛絮明往东南方向继续前行。而圆圆也在休息片刻后,拉起披风,戴上婆子递过来的蓑衣往镇子而去。
风雨中,截然相反,匆匆而行的两个人,完全不知道未来,他们纠纠缠缠摆脱不了的命运。
而很长一段时间,盛絮明甚至后悔当日没有及时跟着自己的预感走。反而让她愈行愈远……
而就在两人逐渐消失在彼此的范围时,大雨无征兆的停了。虽然大风仍在继续,但阳光洒下的大路,慵懒而舒服。
几个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前赶回镇里。刚准备往徐府大门走,就有轿子前来接人。
圆圆也不矫情,连盖头也不遮,大方地坐上去。事到如今,这婚已经是结的七零八落,又怎么会差一个盖头呢?
总算进了大门,王徐氏也没为难她,让人带进了新房,就离开了。
圆圆坐在新床上,看的出来徐霖还是很认真的布置了一番。每个细节都是自己的最喜爱的。
大概是王徐氏没有吩咐,丫鬟们也不往这里呆着。空空静静的内屋中间的桌子上烧着大宣炉,炉子里是自己最爱的木棉花种,袅袅不断地上升。
两旁是木质镂空衣橱,上面附着的金碧锦绣,在烛火下反射出耀目的光彩。
中堂挂着的一幅谭末的佳品繁花,种类之多,花间蝴蝶像要飞舞下来。
屏风后是一幅自作的山水画,那种细软柔和的笔触,直欲凸出绢面来,看起来作者画工不凡。
圆圆只顾着看环境,也忘记了最初入屋时的紧张感。毕竟是初经人事。以自己现代看书看片的经历,不至于怯场,但多少也有点担心。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圆圆往床上一歪,发髻没拆,连衣服也没换就睡着了。
睡梦间,圆圆迷迷糊糊走在一片白雾中,四周只能听见水流声,入鼻处是花草混合的清新自然的甜美。
茫茫的大雾四处蔓延,一朵朵如以云似絮,织成了一层层薄薄轻纱,遮住了天,铺满了地,围绕着仙境的花花草草,盖住了树,眼前的一切都只显露出一片灰蒙蒙的轮廓。
等雾气散开后,入眼的是一片透绿的湖,周围是连绵不断的山峰。湖水碧绿,清澈见底。
各种各样品种的鱼儿在水中穿梭,有些甚至叫不出名儿来。湖边一棵明显超越千年的老树干直直生长,墨绿色的树枝树干上有一点一点的黑斑,还有一卷一卷的花纹,像历经了艰辛万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