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我,共情能力真的是太差了!差到:你想从我这里要一个温柔温暖的拥抱,我却给你狠狠一顿棍棒……令人汗颜,根本不是一个“傻”字所能概括的。
亦或是我骨子里不喜欢哭哭涕涕的女人,女人一哭,我不是在想怎么安慰她给她拥抱,而是在想她为什么哭?怎么解决令她哭的事情?
亦或是当时我跟雪儿感情不深,因为,宋姐生病或生气伤心时,我就能跟宋姐有一样的感觉,能比宋姐还痛苦,能给宋姐紧紧的拥抱,与她同哭同笑,甚至,连月经都能同时来同时走。
就像是你遇到的人,有的人,你看他一眼,就深深喜欢上了,想跟他拥抱,想跟他亲吻,幻想被他拥抱的感觉;有的人,你看他一眼,内心立刻冒出一万个“快躲开”,分分钟,赶紧逃跑了。所以,当时,我跟雪儿无法共情,只能跟宋姐共情。
人真的很奇妙,要想遇到能真正共情的人,真的是太难了。
我说的真正共情,不是为了你的快乐让我刻意去感受你的情绪,而是你落泪你微笑你眨眨眼你想干什么我都能懂,是这种共情。
当我在心里想:“王庆只断了一条胳膊,你就用得着这么哭泣?”时,嘴里也就问了出来。
雪儿在电话那头,情绪已经有所平复,哭泣已不再连续,她一边哽咽,一边说:“晓晓,你忘了,王庆在杨老九处投了十五万,拿不回来了。……”
哎!原来是钱令她哭呀!
那些年,我还处于“有情饮水饱”的恋爱脑状态,根本没意识到钱的重要性,所以,体会是真的不深。
“那怎么办?”我问。
“他瘫了,入股的人们都去问钱的事,他一个字也不说。”雪儿回答。
人性悲凉。
杨老九刚刚瘫痪,一下子从生龙活虎意气风发的沙场老板变成终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需要他人侍侯的病人,却被入股的王庆们在病床前集体追要股资,内心的痛苦,该有多深?该是如何悲哀?
平常日子里一起吃喝嫖赌的兄弟哥们,平常日子里口口声声亲兄弟的哥们,平常日子看似互相帮忙的哥们,面对伤残的他,知道他再无叱咤风云的能力,这些弟兄们,围在他的病床前,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还钱。
杨老九只做一件事:闭口不言。谁的话都不接。
我想:夜深人静时,这个男人,应该也会默默落泪吧?
杨老九还是有些聪明的,后来听说,他的钱一半儿放在他老婆手里,老婆孩子照顾着他;一半儿放在他情人手里,情人为他生的孩子已经好几岁,默默为他带孩子。
后来的后来,是不是嫁人了呢?我没再去关心了。
原来,是杨老九在瘫痪之前一年,他把大姐介绍给了王庆,这个事儿,使王庆从小到大骨子里缺失的东西,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