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们都被父母或者亲戚赋予了各种期望,例如我小时候妈妈希望我秉承艰苦朴素作风,不要花心思在穿衣打扮上以免变成虚荣浮夸的女孩;妈妈还希望我好好学习,最好能拿出让她荣耀的成绩;妈妈希望我长大后嫁个能让她荣耀的女婿;妈妈还希望我能在大公司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好似现在的事实证明,我妈妈所有的期望我一条都没有做到,从没带给她荣耀。我成了一个每天都追求新奇造型的虚荣浮夸的人,我读研究生感觉没啥用处就开始糊弄,我放弃了安稳的国企工作,我做了东奔西跑的培训师的工作,我嫁了一个“奇葩”老公。
前几天我回到我生活过的小县城,我发现我已然成了家族的另类,甚至是叛徒,不过我却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我发现我终于摆脱了她们对我的魔咒,长成了我想成为的自己。
安倍晴明解释咒语的逻辑,说:“世间万物莫不被束缚着。而人类,还多出一样束缚其他东西的能力,那就是语言。带有愿望的语言,就是咒语。”
我们从小就被施加咒语:不辜负父母的期望,不辜负老师的期望,不辜负领导的期望,不辜负团队的期望,不辜负朋友的期望,不辜负那些曾看好你的人的期望……
但总有一天,真实的自己,正如袋中之锥,渐渐刺破一切束缚,露出无可回避的冷光。这种冷光会让周围的人觉得是一种冒犯。然而“伟大,总是从冒犯开始。”我是从武志红的专栏里看到这句话,顿觉极有道理。因为伟大总是要创新,而创新就意味着要去破坏旧的事物,冒犯旧的规则。如果我们总是尊重已有的事物,这样伟大的新事物就不能产生了。
例如硅谷,就是鼓励背叛的。硅谷的整个文化是鼓励坦荡荡的背叛,那里的企业家很接受自己的员工背叛自己,去创造新的企业,硅谷于是不断处在创造性的裂变中,最终成为了伟大的存在。
我们容易美化忠诚,知名的心理学家曾奇峰说过一句很有力量的话:爱制造分离,而施虐制造忠诚,在文化延续的表象之后,是每一个曾经生活其中的人想成为自己的愿望的无边墓地。
如果后代对前辈绝对忠诚,如果孩子对父母绝对忠诚,那就意味着孩子的生命将彻底被包在父母的空间之内,他们没可能去创造自己的空间了。相反,如果孩子首先被鼓励了做自己,这必然会导致对父母的一些背叛,然而这样孩子就可以勇敢去创造他们自己的空间与规则了,世界因此会不断改变。
80后常因为是独生子女而被看不起,之前的人觉得他们自私;90后更是因太个性化而被广泛批评,而00后被认为是活在异次元中,有点像非正常人类。然而真相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高过一浪。80后、90后和00后在相对安全而自由的空间内,更有热情与创造力。
台湾学者孙隆基说,他的观察是在儒家文化下,人们普遍没有青春期,因为太强调听话了,结果导致孩子成人化,成人儿童化。虽然现代社会这种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不过,还是有很多中国家长对孩子发出不合理的期待,例如,上学的时候不要恋爱,要以学业为重,等你大四一毕业,就要立即恋爱,然后结婚生子,传宗接代。这种期待中,没有给孩子叛逆与冒犯的空间,甚至都不会有生命力挥洒的空间,他只被教导有工具性的竞争力,而没有被允许有个性化的热情与创造力。
一个人只有在不厌其烦的做自己有热情的事情时才能迸发创造力,才能有机会成为让自己荣耀的那个自己,只是,我们得辜负那些不合理的期待,逃脱那些可怕的咒语。
愿你我都能长成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
感谢:《得到》专栏“武志红的心理学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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