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母亲去楼上收水费,仍旧不知楼上的住家养了一条小狗。
据母亲描述,那是一条小个头的小鹿犬。
对于小鹿犬,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去年的四月份的一天,Snail先生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形下,已经在宠物店里相中并预定了一条鹿犬,在我得知之前,他已经把钱给了宠物店的主人。
那天,他打开门,走进屋,外套里揣着什么东西。我有些好奇,他眼睛里透着狡黠。
"是一条小狗!"他满脸惊喜得对我说。
站在对面的我却哭笑不得,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
他把外套敞开,我定睛一看,什么都没有,虚惊一场。我天真得以为,他只是给我开了个玩笑,谁知,接下来,Snail先生在屋里开始找纸盒,他拿起一个鞋盒子,对我说:"走,带你去看一条小狗。"
"好啦,不要再开玩笑了。"我有些不耐烦了。
可没想到,他真得拉着我,朝着门外走去。我仍旧半信半疑,我坐在他的电车后座上,心中百感交集。
一个声音对我说:"他定是和我闹着玩儿呢。"
可又一个声音对我说:"他真得买了一只狗,看看他车篓子里面放着的纸盒子,那不是用来装小狗的,还能用来做什么?"
我正想着想着,Snail先生把车子停了下来。我转过身一看。路边上堆着铁笼子,笼子里面是不同品种的小狗,有的小不点儿在睡觉,大一点的瞪着眼睛往路边上看。
我想他只是路过这里,看到了小狗很喜欢,也带我来看。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时宠物店的店主走了出来:"来了。"
店主冲着Snail先生微微一笑,把纸盒子从车篓里取了下来,朝着店主走了过去。
这下,我有点慌了,这是已经和店主打好招呼了,只是过来取了吗?
只见店主从屋里抱出来一只小狗,棕色的,很小的一只,大约只有丈夫一只手掌那么大。Snail先生用一只手掌把小狗抱了起来,高高举到面前,仔细得瞅着它,又转过身来望了望我。
我走下了电车,走到他身边:"小狗是很可爱,可是我们不能把它带回家的。"
我本以为可以劝说他不把小狗买回家,可是,在他带我来这家宠物店之前,他已经把买狗的钱付给了店主,带我来,只是直接把小狗接回家。
知道事已至此,我已经无力改变。只能看着Snail先生把小狗放进了纸盒子里,又放到车篓里。我坐在他的电车后座上,心理没有激动和喜悦,而是无限的忧虑。
我抬头望望天空,此时天色已黑,深蓝的天空上繁星点点,原本可以安静享受的静谧夜晚,接下来将被这只小狗崽的到来,彻底打破。
我和Snail先生不一会儿就到家了,他抱着装着小狗的纸盒爬上了楼,我取出钥匙打开门,开了灯。他把盒子放到了地上,打开盒盖子。
这时,我才得以认认真真得打量这个小东西。它确实太小了,一个不大的纸盒子对它来说空间绰绰有余。它的耳朵耷拉着,眼神里透着害怕,小眼睛黑溜溜,一身深棕色的毛。它的四肢纤细,尾巴已经被剪掉,只剩下一个小揪揪,它胸脯上的肋骨仍旧清晰可见。它只是在纸盒里静静得望着我俩,这两个陌生的面孔。
"给它起个名字吧。"Snail先生看着我,脸上露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我轻轻地抚摸着还略有发抖的小家伙,它比我的手掌大不了多少,和Snail先生的手掌差不多大。
"就叫它兜兜吧,个头这么小,都可以塞进衣兜里了。"
看到眼前的小狗可爱的模样,我的心一下子柔软了起来,默默地接纳了这个小成员。
Snail先生把一块毛巾放进了小纸箱,四月的天还不是很暖,小家伙用小鼻子闻了闻,静静得躺在上面,时而把头轻轻得放在爪子上,时而抬起头充满困惑得望着我们。
它是如此得安静,让我以为它是一只乖巧听话的狗狗。
Snail先生从厨房里拿出了一个瓷碟子,放上了几颗狗粮,用热水泡软了,拿到小兜兜身边。小兜兜起初还犹犹豫豫,不敢走近。Snail先生把小碟子往小兜兜的嘴边推了推。小家伙闻到了狗粮的浓香,把小嘴凑到了碟子边上,几颗狗粮一会儿就被它吞进去了。
小家伙意犹未尽,仍旧用舌头舔着小碟子。Snail先生怕小家伙撑到肚子,便没有再给它狗粮吃。小兜也不叫不闹,又乖乖得卧在了纸盒里。
到了晚上,我和Snail先生去卧室准备睡觉,我们把小兜安顿在了餐厅的一个角落,关上灯,屋里一片漆黑。
小兜有些害怕,从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声音,Snail先生问声走到餐厅,轻抚它,尝试着让它安静得睡下,可并不奏效。
Snail先生走回卧室,小兜紧紧得跟随,也想进卧室。看到小兜想进来,有些洁癖的我严肃得告诉Snail先生,小兜不可以进卧室来睡觉,要训练它在自己的窝里独立睡觉。
Snail先生虽放心不下小兜,可还是把卧室的门关上了。小兜自己在卧室门外,听到卧室里我俩说话的声音,拿小爪子不停得挠门,还一边哼哼唧唧得。
丈夫心软,最后终于把卧室门打开了,让小兜进来。后来,小兜又拿爪子扒床单。如果这样下去,我俩也会被这小家伙折磨得睡不着了。
Snail先生把小兜放到了自己的棉拖鞋里,小兜闻了闻Snail先生那气味浓重的拖鞋,竟然毫不犹豫得钻了进去,在鞋拖里慢慢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熟睡的小兜会不会梦到自己的妈妈,想想这么小点儿就断了奶,离开自己的妈妈和兄弟姐妹,独自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心中是有多大的恐惧和无助。一只棉拖鞋成了小兜最大的心理安慰,卧在毛绒绒的棉拖里,或许,小兜会感觉又回到了妈妈的温暖的怀里,虽然棉拖里面的气味不怎么样,它竟也睡得酣恬。
我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企盼着小兜可以一直这样乖巧,不要变成混世小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