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月
出门在外久了,整日穿行于钢筋水泥的丛林,闪烁变幻的霓虹,狂放嘈杂的嘶吼,所谓地现代都市文明!酒桌上无尽地应酬,每每豪饮各种流行的名牌白酒,仗着年轻、体健,应对着各式酒局……如今随着年龄地增长,对酒的热情已大不如前!然而,一旦和知己好友,同学老乡,相聚之时,依然怀念家乡的味道。尤其是父亲自酿的米酒,那入口地醇香,绵甜地回味,久久萦绕心头,不能释怀。
我的家乡地处豫南,南依群山,北临淮水,那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典型的"鱼米之乡"。由于雨量充沛,盛产稻米,人们便有了在农闲之时自家酿制米酒的习俗。逢年过节或是家有红、白事,待客之时定少不了酒,酒是自家酿的,谁家酿得好,在品饮时都大加赞赏,互相交流,好在来年酿制时有所提升。
父亲也不例外,除了勤劳,做事特别精细,还善于钻研。从祖辈那里传袭下来的酿酒方法,经过父亲的改良,使酒的质量比以往有了更大地提升,酒的口感也更加醇正,十里八乡无人不晓,都以父亲为榜样,纷纷效仿。有位在乡粮管所工作的东北大叔,酷爱饮酒,自从尝了父亲酿的酒后,赞不绝口,自此非父亲酿的酒不喝。
父亲酿的酒在当地俗称"米流",简单地说把大米经过发酵,然后蒸馏出的酒。看似简单,但制作起来很不容易。工序繁琐,季节性很强,反正农村人除了农忙,时间很充裕。首先,在春夏之交先制曲,制曲用的是杂粮加上麸皮、米糠之类,捏成球形曲饼(曲饼不能暴晒,放在通风阴凉的房中风干),经过半年地固态自然发酵。到了冬季,用大锅熬煮大米稀饭(煮稀饭非常讲究,小火熬,不能糊锅,粘度适中),然后把稀饭盛在大缸里,再把发酵好的曲饼投在稀饭中,这一步叫"投曲"。"投曲"非常费事,每天要不间断搅拌,使之发酵均匀,发酵好的叫"酒娘子"。这样大概过了月余,算是"投曲"成功。最后一步便是蒸酒了。一般选择在大晴天,在院中支上一大铁锅,锅里加水,锅底烧材,使水沸腾,铁锅之上罩上特制的酒笼,酒笼里盛上发酵好的"酒娘子",在沸水的作用下,蒸酒笼的酒器中有一小管儿经过过滤器便流出热气腾腾散发着米香地酒液了。每每蒸酒之时,亲友老乡便自发来帮忙挑水、烧材,等酒酿好,就着母亲烧的小菜,慢慢品饮新鲜热酒,那种滋味,那种喜悦真地难以言表。
如今生活好了,全国各式名酒比比皆是,父亲虽然年迈,身体依然硬朗,每天中午和晚上必定小酌两杯,我从外地带回的名酒让他品尝,他总是说不如自酿地好喝。必定,自酿的酒是纯粮,喝着放心,况且度数不高,少饮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临行时,父亲总是把亲手酿好的上等酒装在陶罐里让我带上,说外面的酒虽好但比不上咱家乡的味道!是啊!父亲的米酒承载的是希望,更是浓浓地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