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记得有一天傍晚妈妈带我去探访了一户人家,那是一个以前的大户宅院,屋前有一方水塘,水是非常的清澈,水面有些荷叶,好像还依稀有些莲花,如今也记不清楚了。
有一个用长条麻石搭建的大院门,双户木门板,很结实,虚掩着,一推门,那门轴立刻“吱吱”发出声音,进了门,里面似乎有好几户人住在院里,妈妈询问了几声,然后带我出来,往回返走十几步有张偏门,进去是一条廊,黑乎乎的,我们站在门外,妈妈喊了几声,里面好像很遥远的地方有人应了一声,随即一盏随时好似会熄灭的煤油灯盏慢慢的移了过来,只是看到两只手捧着灯盏,好不容易凑到门口,我才发现那是一老太太,老太太把灯稍微捧高,想是要知道谁来了,妈妈叫了老太太一声什么,那老太太一下子从灯光后的黑暗中发出了欣喜的叫嚷,脸也在灯光中看得到了,那脸上全是深深的皱纹。我随着她们走,她们好似是多年不见的,一直说个不停,进了一间不大的房间,老太太点亮了另一盏灯,那是盏“马灯”,发亮的铁皮架子,玻璃罩外面还有铁丝缠着保护的,很是洋气。老太太把马灯光亮调得很大,屋子里一下子亮堂堂了,地面很是平整,桌椅也很是整洁,一张挂着纹帐的雕纹老床,纹帐的前门还有银钩钩着帐门在床的两侧,床上整齐叠的被子,枕头,老太太穿着那种纽扣在侧的青黑布衫,头上一顶青色灯线絨帽子,两边耳垂上还挂着两个黄亮黄亮的金圈儿。我站在那动都不敢动,因为我长那么大连鞋都很少穿,衣服是补丁加补丁,脸上手上总是黑乎乎的,像泥猴一样的,在如此整洁之所有点手脚无措似的。老太太拉着妈妈坐下,叫我过去,然后她打开一个红色的箱子,记得上面挂一把很大的黄铜挂锁,她从箱里拿出一包用牛皮纸封的糖饼,拿出那么三五块往我手里塞,那气味很是香,如今回想那气味肯定是桂花香。她放在桌上叫我吃,我馋我想吃但我却怯怯的不敢走拢桌,当时那种怯场的景象几十年后的今天我都历历在目,就似刚刚的事一样,那饼肯定是很美味,那饼的香,那个年代的桂花香比如今的香得实在多了,因为几十年后的今天我还好似还闻到了。我那时代可是肚子常咕噜咕噜的饿得慌啊,我现在都觉得我当时没吃那饼真的后悔,小孩子讲究啥子呢,有吃就吃嘛,可我当时扑扭扑扭的大方不起来,楞是没吃,唉……!
她们说着说着妈妈忽然哭泣了,老太太也是流着老浊的泪边劝解着,生活的苦难平日压抑在心底的妈妈,同许久不见的长辈亲人叙述着生活的不幸。我的外婆在妈妈幼小时就死了,外公在那个年代是地主吧,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