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半时分，老刘猛然睁开眼睛。他以为这声音是在梦中，仔细一听才辨认出就在窗外。老刘起身穿上衣服，顺手也不忘把猎枪摸了过来。

“你鬼鬼祟祟的干啥呀？”老伴儿也被惊醒没好气地说。

“嘘……”老刘指贴唇边做了个手势，便不再搭理老伴继续武装自己。老伴见势也有些慌张，这死鬼虽说不靠谱但也没见他出这么大幺蛾子，想必真是有什么事。便也轻手轻脚起身、下炕。老刘此时已把猎枪的弹药上膛，腰间也别了一把柴刀，也不忘披上自己的宝贝披风。他蹑手蹑脚来到窗户边，轻轻挑开窗帘，用手捅破窗户纸往外看。一整凉风从孔洞中钻入，老刘仔细一看不由得一惊！他看到院墙外不远处有很多绿色的小点在来回移动着，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些。老刘很熟悉这是什么东西，这是狼的眼睛！它们虽然在不停移动着，但间隔的距离却很有序，分明就是一个行动有序的团队在备战，也就是说，狼群来报复了！

老刘心里暗暗惊叹，先前跟来的狼是个探子，这是它们的袭击大军。这些畜生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笨。老刘先是想到通知隔壁的儿子，这王八羔子是不是一晚上劳累现在睡得正死啊？老刘想到这哼了一身，走出里屋对着隔壁的墙用枪托“咚咚咚”砸了几下。没过多时墙那边也敲墙回应了几下。老刘挺满意，自己儿子此刻没有在死睡，想必他也被外面的动静给惊醒了。老刘现在愁怅的是怎样能和儿子进行沟通，联起手来对付外面的狼群，外面的圈里还有羊和鸡呢，断然不能让狼祸害了去，或许现在它们已遭不测。

琢磨了半天没有头绪，老刘来回踱步，时不时掀起窗帘来看看外面的敌情动向。老刘以前听人讲过，也不知真假。说是羊甚至都怕大老鼠，大老鼠进了羊圈，会整夜挖去好几只羊的眼睛，而这些傻羊们却吭都不会吭一声任其宰割，直到第二天再也看不见，再回咩咩乱叫。那狼会不会同样能够在羊不发出任何信号的情况下就把羊屠戮殆尽？想到这老刘觉得不能再等了，他先是从火灶边拿起一根棍子，上面刷上食用油把棍子点着一头，虽然老刘很心疼这油，但一个简易而短时的火把就做成了。他一横心，挑下门栓走出门去。“火把”很快就没了火，老刘甩着棍子，让火光变亮，并大喊“狼来了！”老刘儿子也跑出家门，手里拿着手电筒打开在手中晃动。这时才算看清楚一点，果然，院子外面足有二十匹狼！老刘感到一阵后脊背发凉，心想自己的老命今天不会交代在这吧？那可千万不能连累到儿子，对面可是狼，这一死可是不会有全尸的。

就当他们喊叫的同时，狼群中发出一阵嚎叫，几匹狼跃过院墙进到院里来。它们完全没有在乎老刘和他的儿子，径直冲向羊圈。乖乖，这是要诛心啊，杀羊还真不如要老刘的命。老刘又是紧张又是恼火，一个助跑凌空跃起！糟糕的是，这干冷的天气，却没有风，老刘依然能借助披风跃起老高，但距离羊圈还是有些距离，院子不小，夏天种的蔬菜瓜果够一大家子吃一年。一匹狼跳入圏中，老刘好不恼火怎么当时把圈墙砌那么矮。随即羊圈里炸了锅，一群羊纷纷从圈里拼命往外逃，有的真就逃了出来，却又有狼钻进羊圈。老刘手中拿着猎枪却不能开火，他都忘了院墙外依然有“岗哨狼”在哪里观赏者院里的战局。羊的血腥味在黑夜中的空气中弥漫开，钻入老刘的鼻子。老刘带着哭腔大喊：“玉，给我照亮圈里的狼。”儿子玉立刻明白了老爹的意思，也助跑一跃跳到院中的一棵果树上，手电对准圈里，追踪到圈里一匹正在疯狂屠戮的恶狼。老刘眼看这狼要逃出光线照射范围，也顾不上多瞄准，扔掉手中的棍子抬手就是一枪。一阵浓烟冒出，一声狼的惨叫，那匹恶狼一半脑袋开了花，倒在血泊当中，白花花的脑子流进黑红的血水里。狼群似乎也被这枪声惊到了，也不敢轻举妄动。“哨兵狼”也显得不安起来。此刻左邻右舍的村民也赶了过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里拿了农具或武器，却基本没有人批披风，跑过来耽误了不少时间。林和材率先冲院外的狼开了火枪，老秋家的姑娘也拿着火枪跑了过来，一枪打死一匹“哨兵狼”。

“老刘，这些畜生怎么会跑到村里来？”福老头御风而来，最先到院子里与老刘汇合。天黑看不见，此刻老刘看见老福差点落泪，总算是自己人来了，今晚应该不会死了。

“我傍晚打了一匹狼，着它们道儿了。”

老福还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玉的房子里一声女人的惨叫。老刘和玉听到此声不由得都是脸色一白，糟了，那是玉的媳妇苳在叫，紧接着听到小孩子在哭。老刘和玉拼了命地朝空中跃起又落下，然后连滚带爬地跑进屋子。老天，从后院墙早已溜进狼了，这不是声东击西吗？

老刘、与和老福冲击屋子，看到苳靠着墙蜷缩着抖成一团，玉倒是高兴媳妇没死，仔细看了看也没有受伤，哇的一声也和苳一起哭起来。老刘上去一人踢了一脚，骂道：“哭什么，起来！”

“老刘……”老福颤抖的声音喊道，眼神始终没有来开前方，老刘也顺势赶紧朝屋子里面看去……

炕上有好大一匹狼，这狼的个头足有一头小牛犊子大，周边还有一匹小点的狼，挡在它们和老刘、老福中间的还有两匹狼。这老哥俩也腿肚子打颤起来。老刘随即看明白了这个格局。那匹高大的毛色偏白的狼应该是狼王了，他又注意到，旁边的那匹狼怎么像是有两个脑袋？哦，不，那是有一匹小狼俯在它的背上，小狼的毛发黝黑，前肢短小。那不是小狼，老刘突然想到，那是传说中的狈啊。这两个一定就是狼王的谋士了。而护在它们前面的两匹狼，就是“殿前武士”了。老刘定睛再看狼王，不由发怒却又害怕起来，狼王结实的前爪下按着他的小孙子，此时已趴在炕上晕死过去。

“小竹子！”

老刘痛苦地叫到想要冲进去，显然狼王明白他的意思，一个冷峻而带有威胁的眼神射来，并把前爪抬起又放下。老刘止步，他看狼王，仿佛对面就是一个长成狼型的人一样，无论是眼神、动作和气场，都碾压了在场所有人类。又有两三个人冲进屋子，狼王和武士们都更加警觉起来，它似乎知道这次谈判要速战速决。狼王低吼一声，两匹“武士狼”冲着老刘和老福的猎枪龇牙低吼。老刘仿佛能和这狼对话一般，赶紧卸下猎枪扔在地上，也让老福照办，老福和其他所有人都一样，一脸懵逼并且一脑袋空白。也跟着照做。狼王就在他们放下猎枪直起腰的一瞬间，一口咬住竹子的背带裤的袋子把小孩吊起来，然后纵身一跃从炕上冲破屋子那本身就不很结实的窗子，另外三匹狼几乎也是同时冲向窗户。木格子加糊呼的窗户一下子就被合力撞出个大窟窿，四匹狼像离弦的箭一样跑出来。此刻园中还在混战，猎狗和狼在厮杀，猎枪动作太慢，村民们也没有太多弹药，似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老刘和老福见狼王等逃出屋子赶紧捡起猎枪，老福瞄准要射被老刘一把拦住。

“福，狼王一死，我孙子一定活不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