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宝
七月初,不正常的热。
今天,太阳若隐若现,大地跟着时明时暗,但这并不会影响它暴露温度。
我们宿舍相比之下是宽敞的,但一到正午就显得憋闷,一憋闷,空间也便觉狭小。起身外出,行至图书馆,一如钟爱名著文学,取《古文观止》,寻空位坐下,不适,依旧燥热难当。
不时,惊现一敌,绕目横飞乱蹿,以手掌驱,顿去,待手落下,复回,绕耳嘶鸣,又以手驱之,不闻其声,以为远去,方思罢,面部有如针刺之痛,又以掌怒拍,敌未死,吾伤。胸中失火,勃然大怒,起身欲与之一绝高下,又不见踪迹。吾能奈其何?无可奈何也!罢!罢!罢!
想是七月燥热,内心也聒噪起来,竟被一蚊虫戏弄。把书放回原位,离开图书馆。
大学光景本就百无聊赖,无甚好去处,投两个硬币,从自动售货机中取出易拉罐,闲坐于树荫下的木椅上,小啜一口,透心清凉,不时微风拂过,舒意不尽。
丛中的红花还是红得滴血,绿叶也绿得发黑,唰唰的香樟树叶声中还有清脆的鸟鸣,只不过叫得有些孤意,然而这些也都不是最令人注意的。
最吸引眼球的是夏日的薄纱短裙,我从未在任何地方看到过如此美妙的风景。——俗一点说是女人,优雅的说是妙龄少女。
她们不同于灯红酒绿下的浓脂厚粉,是清新淡雅,涩中生津;亦不同于纸醉金迷背后的权利和物质,是洁如皓月,净若碧玉,亦不同于身经百战的俏妇,是演技拙劣,初出萌新。一言蔽之,言不尽意。
我知道,有不少男生,在饱受夏日燥热的同时,也饱受着单身旱死的危险,于是就不免于在走路的时候,偷看和议论前面女生的屁股,只不过他们不如李光头那样明目张胆躲在厕所里偷看女人的光屁股。但议论是和李光头一样的,他们能描述出女人屁股的模样,说得也极像是隔着裤子也能看见里面的风景一样真切。
大概是坐得久了,长腿和丝袜已经没有了视觉的冲击感,从闷热的室内到清凉的室外的舒爽感也已经不明显,就连钟爱的香烟也变得没有味道。就像梵高说的:人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当一个人发觉很容易得到一切之后,不满足之感油然而生。
不想得到的东西当然最容易满足,而想得到的却又常常不会被满足。
譬如,我尽量使自己保持孤独,就是想从中寻找一些能做,能说,能写的东西,海明威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致答辞中说:写作的最高状态是孤独。而我想,不光是写作,生活也许也如此。
其实我原先并无意要习作,只是偶尔当作一种情感的寄托。而后来,渐渐的成为生活中一种不可或缺的部分。其间有熟或不熟的人说喜欢看我写的东西,这无异于是要支持我,无形中我便多了一份责任。我可以不写,但我又不时地忍不住,一忍不住就要写,写了就要被人看,被人看就掺杂了许多因素在里头,其中就有我的责任。《孤独与疯狂》里有这样一句话:没有责任感的人就不可能全神贯注地工作。责任感神圣化一切事物,使得事物密切相关,多件小事汇成大义务。
让读者读着我写的东西不至于骂娘便是我的义务。这意味着我就要给自己做些功课,一是保持孤独,二就是看书。
孤独和不孤独其实都是很简单的事,孤独的一种可以说成独处。这于我并不难。而难之于看书。书籍浩如烟海,其间恶俗和空洞的书籍并不鲜见,这又使我走了不少弯路,最大的害处是耗时。
叔本华在《论读书》里说:
“……对善于读书的人来说,决不滥读是很重要的。“不读坏书”,因为人生短促,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
这便是事实。然而即使我有选择性的去读,也会遇到诸多问题。譬如我喜欢读鲁迅的作品,尤其是那部《说丑陋的中国人》,我觉得那就是一把刀,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更像是一个正义的战士。
读罢,我写了一篇名为《胡言乱语》的文章,威子立刻来告知我,太真实的东西不益昭著于世。
有时我是即担心又害怕,担心不小心得罪某人,遭了笔祸,对于小人物来说无异于得不偿失。害怕在于,我害怕因为担心而捆住手脚,无东西可写。
七月刚开始,就有诸多不是。
我已经好多天不知道要写什么了,心里十分烦乱,读什么书,成什么人,做什么事,去哪儿,怎么去……周遭尽是黑胡同,非一把利器是难以掘出一条生路来了。
今天照毕业照,本是不想去的,原因在于不想穿学士服,学士服可以说是神圣的东西,它代表这学业的成就和荣誉。正如老杨说的:别装大尾巴狼。(老赵也说,这句话是她说的)。于我而言,我也觉得它不适合我,就像领带一样,在没小有成就之前,我想我可能不会佩戴,或许我一辈子也买不起一条领带。
总归来说罢,不容易得到的东西确实是难以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