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所写,一开始并没有被罗列在我的大纲里面,完全是一篇意外。
在写这部小说期间,我认识了一位误入我生活的陆先生,这个人,没有什么长处,就是和蔡先生很像,当然我指的是性格。
我这么说并不是还挂念着蔡先生。
这里要说明一下,蔡先生虽已非我良人,却也曾是对的人,可是很多感情在我看来,即便正确,错过了也只能错过。
陆先生是一个非常幽默的人,也是个严肃起来很凶的人——这点同蔡先生很像。
当我看到他的下巴和蔡先生有一条几乎相同的疤时,我甚至以为,他跟蔡先生是不是前生和我有情感纠葛,虽然被灌了孟婆汤,但是脸上的伤痕不会改变!
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
即便如此,每每和他相处之时,总是会觉得,同蔡先生十分相像,我很少能遇到可以聊得十分契合的人,母亲后来也不止一次地试探我,“你和你家蔡先生,是不是会复合?”
嗯,好吧,大概母亲也是实在操心我的终生大事了,可惜,当所有外人都以为我们会复合时,只有当事人明白,这一切都不复过去的无奈感,以及害怕对我们有期望的朋友们知道后的遗憾感,似乎都能成为我对这段感情不敢提及的原因了。
陆先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宁波人,当然他的宁波话每次都让我忍俊不禁。
如果他不老常常笑话我的台湾腔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相处得更好。
我是个不婚主义者,可是不婚,不代表对感情不认真。
我觉得结婚,从某种程度上会让感情变质,当然这里先按下不表,因为也是后话了。
比起叶先生而言,我跟陆先生的契合度算是比较高的。
可遗憾的是,同样无疾而终。
他是个在我看来很适合我的人。
是的,很适合,至于爱不爱,抱歉,我真的已经不懂,爱是什么了。
我们从交往到分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因为我的不婚主义,陆先生的母亲武断地认为,我是一个对待感情不认真的人。
其实我只是不希望,因为婚姻的加入,把爱情这汪清水,搅和得浑浊不堪。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掺入了婚姻的爱情,必定难以纯粹。
后来我觉得,进入社会后的感情,都像是坐了火箭一样,以三十二倍的速度在无限快进,迅速地开始,迅速地结束。
所以我和陆先生的感情也同样,迅速地开始,迅速地结束,迅速到我都不怎么想承认这段感情,因为太短暂——短暂的事物总是让人不想重视。
可毕竟它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无法逃避。
我曾对陆先生说过一句话,“你是第一个,肯花心思认认真真陪我逛女性化妆品的男人。”
他回,“我的荣幸。”
女人总是无法拒绝那个总在晚上陪她聊天入眠,总在身边报以无限温柔的男人。
我是个香水控,陆先生也很喜欢香水,可对于专柜那瓶杨树林的男士香水,价格实在是让我望而生畏。
于是每次我们过去都会拿上人家的试用装,躲过柜台小姐姐的眼光,悄悄在陆先生身上喷上一喷,随后仓皇逃离。
这成了我们之间不约而同的小乐趣。
以至于我现在闻到那瓶男士香水,总会想起陆先生。
在同陆先生交往的时间里,我因为胃部长年累月的症候,不得不去做个全面的胃镜检查。
做胃镜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所以我依旧顺从自己的本性,很怂地选择了全麻胃镜。
即便朋友们都在告诫我,全麻伤脑子,我也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全麻,说不定脑子被麻醉剂刺激刺激,还能变得活泛起来。
当我的血管被插入吊针之时,不知道是冷还是紧张,侧躺在病床上,竟然在微微发抖,后来被医生喂了一瓶黏稠的利多卡因,从嘴到咽喉,整个麻掉。
大概人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会像重视灵魂一样来重视自己的肉体吧!
不知道有没有人感受过咽喉没知觉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咽东西像是被什么挡住一样,哽咽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感觉了。
在嘴里那股麻劲逐渐散去后,由一名医护人员将我推进一个小房间,医生给我的嘴巴插上管子,用以撑开嘴,同时另一名医生将麻药通过输液管注入我的体内。
很快我便没有知觉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睁眼看见的第一人,便是陆先生。
那种对接下来要发生的未知事件衍生出一种迷茫的恐惧感,一种绝望的无助感,特别是对自己的身体接下来要接受怎样的“酷刑”,由不得而知所引发的畏惧感,是十分强烈的。
我们向来对未知的事情,表现出的情绪便是恐惧,譬如黑夜,譬如鬼魂。
医院总是一个让我很没有安全感的地方,从身体和金钱上来说都一样。
正如即将被潮水吞没,发现有一根救命稻草,等你奋力抓住却发现所谓救命稻草不过是一缕毫无根基的浮萍时的无望,实在是能摧毁任何一个人对求生的本能。
在我感受到陆先生轻柔的声音时候,我渐渐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我觉得这时的我是对他无比信任的——人总是在最脆弱的时候对向你伸手的人毫无戒备。
这让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了质一般的飞跃。
不过这一切似乎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他曾与我长聊,谈到家庭,提及原生家庭物质条件并不十分丰厚,故而令其母亲常生卑感之态。
其实于我而言,物质基础是否宽厚确实会影响到日后精神建筑是否稳固,然纵观古今,真正拥有纯良秉性者,大已超脱于物质之外,并非我辈俗人所能及。
我们生来骨子里就会带有原生家庭的劣性,但好在我们会遇到一个人,帮助彼此消除那样的劣性,尽管身处污浊尘世,然感情之质,尤为清净纯粹,不可容一丝玷污。
可社会中的感情总是市侩的,沾染了太多污浊气。
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
我跟陆先生之间,或许就像那瓶专柜的香水一样,喷完是迟早的,要命的是,在喷完之前,还要经过数人之手。
这段短暂的露水情缘,最终就这么仓促画下句点。
是啊,哪来那么多一生一世,所谓萍水相逢的爱情,不过是寂寞男女之间的逢场作戏罢了。
我叫杨小二,
这里有我的故事,
而故事里,
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