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上高中的时候,元旦过节,父母领着妹妹,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剩我一人在家。
当时厂里家属区的楼房,最高的也就是三层,父母单位家属区的住宅都还没有安装暖气管道,冬天家家户户靠蜂窝煤炉子取暖过冬,平时晚上睡觉前母亲会把炉子上盖和侧盖儿,盖得很严实。
因为我操作不当,睡到半夜的时候,感觉头昏昏沉沉,嗓子发干,浑身无力,想下床喝点儿水,就摸黑跌跌撞撞,扶着床旁边儿的方桌,往厨房挪步,由于头实在是太昏沉,头根本就抬不起来,扶着墙实在是无力行走。
最后也不知道是爬着或者是跪着,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匍匐到了厨房,把通往楼道的门打开,稀里糊涂的趴在地下,脸挨着地,当时觉着凉飕飕的挨着地板的头和脸是最舒服不过的,就像是在沙漠中的人喝到了甘泉一样。
当时脑子里浑浑沌沌的,还想倒点儿水喝,把屋里窗户都开开通通风,空气对流,让二氧化碳赶快稀释,不过也只能想想而已,因为头晕晕沉沉,浑身没有一点点力气,手脚根本不听大脑的指挥,脑海里只是觉得无力举起的头伏亲着大地,脸来回蹭着冰凉的地面,是当时的我最想要的。
在厨房门口也不知道爬了多长时间,真是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楼道习习的冷风,嗖嗖的往我家里头灌,寒冬腊月令人厌恶寒风,这时很受我的青睐,它是我这个煤气中毒人的救星。
在寒冷空气的抚慰下,头脑慢慢的也清醒了,肢体也一点点的可以自如的活动,生命的体征又回到了我的身上。
室外的天空慢慢也发白,我尽着身上仅有的力气,把房间的窗户都打开,然后裹着厚厚的棉大衣,缩在楼道里,此时此刻,觉着冷风侵袭包裹着我,是最舒服享受和惬意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