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生活在乡下,整天在大自然里面荡悠,逢春百花盛开,也不曾听见或者想过“我们今天看花去”。那时只是一个顽皮的小女孩,在田间跑来跑去捉蝴蝶;有时掐下几朵花,也只是随意拨弄一阵,随意丢弃了。至于领略花的趣味,那是长大后进了城的事。
小时候的春天必是黄色油菜花的海洋,那种成片黄出现的时候仿佛心底充满着暖意,冬季留在心底的寒冷霎那间踪迹全无。背上竹筐,走进田野,走进那片淡黄色的海洋,甚至一头钻入黄色海洋。等探出头身时,头上沾满淡黄色的花朵和花粉,手上还有一大把嫩嫩的绿草。那种开心满足的笑现在想来也是嘴角上扬的,遇上这个时节,大人也任由孩子们在天地间乱窜,对他们来说能娃们背回一箩筐一箩筐鲜嫩的青草就是好孩子。家中的羊见了草也是个个乐的“咩咩咩”直叫唤。
小学时,来到大都市上学,见的多的是水泥钢筋砌成的楼房。外婆爱花,她把花载在盆里,搁在阳台的架子上。阳台小小的,不能占用多的空间。只在阳台的右边,和右边上面朝外延伸了一个架子,放了两盆花。一盆其实不算花,名叫铁树,外公说铁树会开花,只是直到外公去世我也没看到铁树开花。另外一盆是石榴,每到5月便开出鲜红的花朵,成为阳台一景,飒是好看。现在想来那也只是普通的点缀。
那时夏天还会经常听到“栀子花,白兰花”的叫卖声,虽不是什么高品的花,但是白而晕黄的颜色和肥厚的花瓣着实让人喜欢。白兰花的香,浓而不烈,清而不淡。经常看到我那时尚的阿姨,胸前的纽扣上会挂上两朵白兰花,走过时散发的香气,我忍不住也会朝着她深吸一口气,真是女人韵味十足。
随着年龄的增加,离大自然的遥远,越来越爱花,看花弄花,成了一个爱好。再后来自己有了大露台后,就经常去花市逛逛随手稍回来一盆盆娇艳的花。有一段时间,我和儿子住在离植物园不远的小区。早上8点进出植物园是免费的,于是春天时我就早早地和一群早起锻炼的人进园跑步遛哒。那时是真正动了看花的念头,借锻炼的机会一路赏花。特别春天来时,樱花丛桃树林,一早上看着粉色的世界,心情会荡漾一整天。 淡淡的粉粉的,繁在枝头,艳极了,却没有一丝荡意,一丛丛贴在枝头。这里花太繁了,酝酿出一种淡淡的香气,使人久闻不倦。春光太短了,遇上一刮风一下雨,满地的零落的花瓣。着实应了黛玉的“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这几年来到太平洋的另一端,便有机会贴近大自然了。在气候干旱的加州,遇上雨水丰沛季节,加上充足的日照,春风吹起时,五彩的花海在平日只生寸草的沙漠地带短暂爆发,开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都能看到那成片的花海。于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约了去看花,名副其实地走进花的世界,花的海洋。无法形容的桔色,点缀着紫色,艳丽,满天满地满山谷。微风过处,那灿烂的桔色花瓣随风起伏,就像天边金黄色的彩霞般夺目。我们抬眼遥望山谷,看着上帝打翻了他的调色盘,人在其中也成了调色盘中的一个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