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4 醒于 8时
难能可贵做出有序的梦。虽然前面还是一片混乱,只是大概能说和培训、搪瓷器皿以及藏族奶茶有关。
在杏园的卧室里,发现自己的头发一缕一缕地黏在一起,用手去摸,才发现里面纠葛的都是一寸长短滑滑的蠕虫。低下头,发现地上掉的也有,是那种浅褐色的,有点儿像市场里喂鸟或者喂鱼的那种,像,但不是,就是感觉这种还能再变化,那种不能了。
掉在地上的都紧紧爬在几根树枝上。头发上的我不敢用力,害怕抓破了就会很恶心。不只是恶心,会有战栗的感觉。不是害怕的战栗,这种感觉很难说明白,也不像完全的兴奋,就是小时候,看见虫子被踩烂一半的时候,会有这种感觉。还比如,看见人身上腐烂的伤口里有蛆虫蠕动,也会有这种感觉。特别痒,痒,骨子里到处都痒。所以不敢动。
好像有这么个记忆,我从树下经过过,树上的虫子落下来,掉到头发上……但是,我想,这些虫子有什么深意,它们掉下来以后除了头发哪里都没有去,身上也没有,而且即使是掉在地上的也全部紧紧依附在树枝上,看来除了树它们不去别的地方,还有我的头发,除了头发也不去别的地方,难道我的头发和树木之间有某种内在的联系?
我这样想着,觉得好像是的,是的,头发和树木树枝之间,就是有某种联系,是什么联系呢,说不清楚,肯定就是有联系的。
这样想着,我走到对面的卧室去叫爸爸,让他把头上的虫子都帮忙取下来。
然后他递过来一叠账单,说是我最近一段时间的消费记录,第一张消费七千多,他问:“你怎么会买鲜花和送鲜花花了七千多?”好像有这个记忆,我恍然大悟说:“是这样的,六千多都是房租,还买了别的东西,最后才是鲜花,它都写在一起了。”印象中,剩下的都是给别人的礼物。他问“房租多少?”我说“两千二”,心想,袜子搬走之后又调回了两千为什么脱口而出地说多了呢。他说:“噢,那看来我得给你一张卡了。”
醒了。
醒来以后最先想到的是最近总是梦见与父亲相关的梦,这个人或者这个功能,总是梦见,上个月先后与大爷老吴叔叔姑父打交道,再加上这两天同郝老师一起做文案(T^T刚写完这句,他一个电话打过来了……),梦见的更频繁了。
就像之前说的,每一次,都在产生一种“胶质”,然后新的关系和旧的关系一起发生一种作用或者像融合之类的反应。
有女孩,有父亲,在第一时间,会想是不是埃勒克特拉,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树会和父亲相连,我会和虫子相连,头发会变成情感联系的一部分,破碎的虫子就会变成揭露出来的不伦;
有女孩,有虫子,而我曾经一个人形单影只灰头土脸地玩虫子,在第二时间,会想是不是自卑,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树和父亲会成为依靠,纠葛着的头发会象征需要,破碎的虫子就像烂了的糖衣,完好完整背后有多么低贱下作和卑微;
有女孩,有虫子,是蠕虫,却不能离开,是寄生虫,小小的我在土里捡着掉落的糖豆吃,有时候会误服药片,再和着口水和泥土吐出来,再拉出蛔虫来,第三时间,会想是不是创伤,每一个虫子都在诉说遗落忽视,忽视到被踩死,一半的存留一半的呐喊;
有女孩,有虫子……如果愿意,我能做出一千种猜测,并且每一种,都会得到相应的论据。它们可以是自我、可以是创伤、可以是欲望、可以是无穷……
然而,就像食欲的指向是食物,性欲的指向是性行为,如果退回去呢,单纯是欲望,它是否还有指向?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所有努力都是想要与欲望完成融合,而欲望,却从来不在我们之外。它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投注在各种表象之内……所以,欲壑难平,无论得到什么,都难以满足。
比起解释,比起只需要一个引子就能拉出一连串故事的论证,我更想要描述,更相信虫子是某种原始的东西,就像站在那里,看着烂了一半的它,想挪开又想再看,战栗爬过脊柱。
如果,是说如果,有一天足以忍受这无序的不能思考不能言语,觉得什么都够了。
不强调,不忽视;不顺应,不抹杀。
2017.1.4 13:34 高台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