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天生命

1

我坐在教室里的一个角落里,晚上。当我找到那本日记的时候,我知道我要写一个题目为“只有三天生命”的文字了。

“只有三天生命”,这个念头萦绕我心头有20天了吧。而真的想记录一下心理感受时,那些带有“某种愿望”的想象,便显的有些苍白了。

只有三天生命,假如假如不是假如……

我开始依靠大脑这个时髦的玩意去记忆3年前的一些往事。我知道我自觉不自觉在真实中加了许多“带有某种愿望”。(这“愿望”一词来自于弗洛伊德对梦的解释为愿望的达成)

时节大抵算作冬天。树叶已落尽,天气很冷。那时我正当第二次复读。而当我得知又一次榜上无名时,我大抵又下了不少“决心”——我记得那时的我,总对未来抱有幻想,而想象力又丰富,总干些半途而废的事情。不管怎样,那时正干劲十足吧。我甚至忘了想想他何以未来。碰到他同乡说过几天来上课。似乎有占个座位的说法。我和父亲也似乎说过;只是他不来,好的座位也没法留下来。而对于同乡说他病了的原因也未深究,甚而多问几句。

10月4日,我在一本新日记本的开头(第一篇)写道:今日闻知某君来商看病,便与几个同学去看望。盼其早日康复。日记很短。我记日记老是没有恒心,日记变周记,周记变月记。而这篇日记大概是在临睡前写的,有点像完成老师布置的又不喜欢做的作业。

我不知道我写这些细节出于何种心理。他去了之后,父亲一天对我说:你不是爱写点东西吗?写个怀念某君的东西。我想了想,似乎真的想动一动笔,可只是想想而已。而在师专就读的洁蓉给舒长写的一封信中,倒写了一首没加修饰的小诗以怀念某君。舒长那时正住在我家邻近,又和我在一个学校里。中午放学时便拿出给我看了。我们俩那时就极要好。可内容我一句也记不起来了。也对一句记不起来追不出原因。诗写的不朦胧含蓄而耐读?我知道那时的我喜欢的是这类诗,还是仅是"悲痛""想念"之类,而没有"启迪""深思"之类?我知道那时我假如写东西总想这样。而确乎一句也记不起来。这样想起来,那个蓝色日记本,10月4日、10月6日(不对,应该是10月8日)两篇,这个日记本10月6日有三处吧,也只是寥寥几行。大抵只是说:生命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2

夏天,快高考的时候他来了,到家里。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想在学校里上自习,早早回来的。忘了他来的目的,是借一本英文参考书还是别的什么的。那时候院子里刚移植西红柿苗,我无聊起来正浇水,于是他帮忙。我记得家里有养的一只叫“咪咪”的猫跑了出去,我急得要命。他翻墙去追,最后在人家房上抓到。我想起那猫脖子上有根绳子。他不亦乐乎地抱着猫过来,我想的是,我为何不敢去抓呢?后来他走了,没在家里吃饭,虽然我与他实在熟悉的可以。尤其是初三那年,一同寄读在一个班里,高中又同了三年学。嗯,只记得端午时节给他送过几次凉糕。

我还是不知对这个情节印象如此强烈。

我们几个去看他,骑车去校园,感觉秋风好凉。先到JG那儿,几个人买了点食品罐头,然后一同去医院。爬了三层楼梯,他在正对楼梯的一个小屋里。

他的神智还清楚。那时我一点经验也没有,完全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小孩子。我看不出他病的严重性,也没有去问问他爸到底是什么样子与情形,也没有与他本人说些什么关切问候的话。每每想到这些,我深感内疚!

他的嘴唇灰白,没了血色,正在输血,他到底认出了我,虽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我一进屋他便热情而惊喜的招呼我。他说,某某和你说我要晚来几天吧?我追问他到底某某是谁,他想一想,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同乡的名字来。

他叹口气说:你们好好念吧,我是不顶(行)了。

3

当时我对这句话反应迟钝,没想到这句话成了他最后的一句赠言。

我何止不谙人世呢。晚饭时分,我们走了,有几个留下来陪床。而我在其后的一天还安心学习,根本就没有想到过一个那么熟悉与亲近的人,会到另一个世界去。

6日那天课外活动,又和几个同学去看他,没想到他到另一个世界时,我就在他的旁侧。

他神智异常清晰,还和我们像平常那样开玩笑。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回光返照。他租房的东家也来了,及其他女儿。我隐约知道些他与房东女儿的事。

我们故意走开,留下他和他的“情人”,据说他握了情人的手。我不知道他们那时在如此氛围中说了些什么的,只记得他对我们善意的举动,他善意的“责备”。那时闹恋爱,只是地下活动。况在念书,不以为是好事。

我在走廊,忽尔看见夕阳余光照过来,这时想起来,像血的颜色。

又一次高考结束了。他说无论如何得去你们家看看。我记得他坐在沙发的一角对父亲说:没什么希望,至少差浩子50分。这在以后果然应验,只是我也没考上。这是在高考成绩下来的时候吧。总之他对语文24分甚不满意,以为登分时出了差错,要去查分。后来听父亲说,即使达到你的估计又没希望考上,还是算了吧,他才罢休。

他身体极壮。谁会想一向擅长短跑,被同学戏称“牛”的他,会患不治之症而溘然长逝。

那天我还意外地碰见了E,我不知道E在什么地方念自费,E说放几天假回来。我对E扫了病房的地这个举动印象很深。

又换了一磅血,他母亲说是刚从某个人身上输来的。他直起上身想用手去摸液瓶,解释说想感觉热不热。到一半的时候,他痛不堪言,不肯好好输血了。呼吸紧张,开始输氧。后来他拔掉了输气管。我抓住他胳膊以便让他好好输血。再后来他挣扎起来,耗尽了全力。

找了半天找来大夫,大夫是在家打麻将来着。我当时对大夫很是不满。可后来想,原来他来医院,只是家里人实在不愿不甘心他真是不治之症,在家等候那时刻来临。猜想他也大抵知道了吧,后来不愿意到医院去花钱了。他父亲说咱们这次去商。他答应了。我想他也许是为了见见同学吧。

大夫在他胸上用拳头击了两下,说不呼吸了,后来就走了。这时他母亲哭出声来,背过气去。他父亲儿呀的嚷,将事先准备好的五分硬币塞到他嘴里。摸着他的脸哭得更厉害了。

我就在旁侧,我看见他眼角还挂着泪珠。先前从未见过他流过泪,包括那次初三刚到县城寄读,我俩被班上的“恶霸”们打了之后,他在路上极悲凉的说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却流不出眼泪,只是惊愕眼前这个事实。

寿衣早已准备好了的。当我为他穿一只袜子一只鞋的时候,眼泪这才刷刷的淌了下来。我多希望他能坐起来,伸个懒腰,用善意的责备口气说:人家睡一会儿,你们也不让。然而……

4

89.10.5TH

昨日闻挚友大病,又迁身至此治疗,前去探视。见其面色苍白,甚悲。吾几人一去,精神好转,甚喜。祝早日康复。

10月6日FR  农历九月初九

天是灰的,地也是灰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苍天有眼无珠!为什么是不幸会降临在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身上!他还那样年轻,仅仅活过二十一个春秋!他是那么留恋生活,留恋人生,留恋他的亲友啊!

今天又去探望时,得到的竟然是他的死!他去了——了~~~

他去时,我在他的旁侧。

他去时,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世界。眼睛里我极分明看见晶莹的一颗泪珠滚落到眼角——这是他病中五十多天第一次流泪。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赍志而没。他的父母和村里的长辈都说,他是因气愤而去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残酷的高考制害了他!

他去时,我在他的旁侧。我使劲呼唤他的名字,他却不回答。只是眼睛呆呆的盯着这个世界,呆呆的,目不转睛。

他穿上了新买回来的寿衣,他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为什么这不公平的命要他到那个世界呢?!

我们流了泪。我们亲身为他穿上新衣服。他任意让我们摆弄着。一时我真的希望他像平常那样,用讨厌的神态推开我们,自己扣动纽扣从床上坐起来,用讨厌的语调轻斥我们:别人睡一会儿,你们也弄不机密。然而他不能够!他永远睡着了。

他是我的大哥哥。是他时常照顾着我,关怀着我。我对他向来是敬重的,一种小孩对大人长辈一般的尊敬和爱戴。我们之间没有一丝、一小会儿的矛盾或误解,有的都是真诚友爱!

我为他穿上一只袜子一只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此时真不懂得怎样来表达我对他的尊敬与爱戴。

你安详的躺在床上,我们坐在你的身旁。一时我幻想你忽然伸个懒腰,和往常一样,然而你不能够!

你为什么就结尾了你短暂的一生。你为什么就不知道,你还要许多事要做。你就这样撒手人寰了。为什么那金子般的生命就不再属于你了。

他们说你得的是血癌,不治之症。

5

我们商量把他送回去的事。我看见他父亲将一根麻绳拴住他的双手,在他手里塞了几块饼干。一个同学用手去揉他的眼睛,为的是让它能合上。

半夜了,我回家取皮大衣想连夜送他回去。我从堂屋穿过我的小屋惊动了母亲。我说:我们送他回老家,回来去大衣。我泪流不止,黑暗中母亲没看见(我没有开灯)。后来母亲说猜想我们悄悄抽血怕家里人知道吧。这时父亲也醒了,父亲连我去医院的事都不知,朦胧中责怪我不学习瞎混什么,当时我委屈极了。

其余一切事都是他们办的。去找车,去央求人。晚上走不成了,我们挤在屋里的另外两张床上,都累极了。我却怎么也不能迷糊一会儿。于永后来说期间我和他对比过手的颜色,说我的更苍白。我记不清了。

天微微亮,我们抬着他出了医院。我抬褥子的一角。他父亲吩咐不能让他靠着门框,这是一种习俗。在院子一角放着一木制方形物。他最后躺在里面,脸色苍白,没有表情。他父亲瞅瞅四角,看放平了没有,并懊气的说:顾不了这么多了。是指那些农村各种这方面的习俗。旁边点了堆火,火光映红他的脸。后来那方形物的上部分合上了。

我最后一个跳上车,他们都认为我身体瘦小,怕一路冻病了。我不管。我让于永将自行车送回去。后来于永说是他告诉我家人这一消息的,就在送自行车的时候。于永说我妹妹举着一件什么东西停在半空中,神态愕然。

我站在最前面,冷风吹着,脚似乎也木了。进村的时候,我看见他妹妹哭天喊地成了泪人。村里的老人说:唉,真是一个好娃呀。按乡俗,他不能进家,只能停在村外那片他劳作过的菜地里。他奶奶在那儿哭的背过气去,好半天才缓过来。

他哥问:你也来了。我只点点头。

下午,车要赶回去。临走我们烧了几张阴间纸币。他父亲说:你们好好念哇,实在学不进就甭学了。这悲凉的话再一次让我们落泪。他学习是最用功的。依村上人说法他完全是气的。大抵他父亲也这样认为,说了这么一句。

村里一中年人说:要是他办喜事,你们同学来凑热闹多好,可现在...

回去的路上我才感到冷极了。后来同学又专程送趟挽幛,我感冒了,没再去。

整整一周我沉默寡言,回不过味来,接受不了。第三天,下来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回来的同学说,这天......

再后来他父亲来过一趟县里,为的是是否能从保险公司那儿得到保险金。住在我家里,和父亲睡在里间,谈了一个晚上。他父亲讲了他嫂嫂招魂之类的事,说他在那儿做了书记,骑白马,并毫不客气的对他父亲说:你原来还是白养了我二十年。

事没办成,他父亲那天大早就走了,我也去上学。他父亲忽而回过头看看我,脚步没再停就这样走了。

我不知道我对十月六日这个特殊的一天能记多久。当我记写这段往事时,又觉现实空空无聊,没有释然之感。我又想起父亲说的,能不能写一点怀念P君的东西。

6

那天是十月八日吧,想想快一个月了。我那部位忽然长了一个疮。起先我没太留意。晚上正当我入睡的时候,忽然一惊:听P君母亲说P正是这个症状!我惊出一身冷汗。

我详细回忆了那情景,越觉得有些恐惧。我又努力想象P君病的经历。累。我终于睡去。

几天来没有一点好的迹象。这让我越担心这件事。记忆中P的同乡说P正打青霉素,而且很多,臀部疼的要命,不能走路。可后来呢?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症状?

我想起P君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我不自觉去照了照镜子。我想起P君经常搽抹一种润滑嘴唇的膏脂。他说嘴唇干的厉害。我不自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我想象或许只是炎症,上了点火,我去找消炎药。不久我感冒了,嗓子又疼。而且还咳痰,很多咳嗽不止。我想起一本书上说黑痰表示病轻微,黄痰较重,最厉害是白。我低头看地上痰迹:白色的。这又给我心里蒙上阴影。

我没有勇气去看病。感冒了好几天才在一天临时决定去开了点药。而只有三天生命的概念越来越强。

我奇怪没有像小说常写的那样,做些让人怀念,让人感动的东西。而是自暴自弃,脾气很坏。

我拿起那本汉语词典。翻到那一页,一个字一个字研究起来。开始觉得确切的名称叫肿瘤,并以为亦属于软组织了。而当想起P君母亲说P经常感到头晕时,我的脑袋开始发晕了,至此不已。

我不想听课不想做作业,不想干一切劳神的事。只是在玩计算机时忘了时间,忘了这件事。

我梦见从那部位挤出好多脓来。这“愿望”大抵是讲希望只是一般的炎症。象那次从脖子那里挤出脓,打几针青霉素便好了。我不自觉摸了那部位。

那个周日碰到□要去滑冰,便同去。为的是享受飞旋的乐趣。而我早想去滑了。那天天很冷,等了半天车,还是去了。回来时,脚磨出个泡。

而我想象那个X也只是一个泡。

困的要命,我开始在课堂上睡觉。据说一天课堂上鼾声阵阵,引得许多女生回头观望。睡的很香,竟想起“小眠小快乐”的句子。可真的想象不出瞿秋白“长眠乃人生真快乐”的意思与心境。而过去我则常常玩世不恭的说起。

心烦意乱。又不愿告诉别人。那天给于永写信提了一句:我担心一件事,莫名奇妙。具体没说。得过且过。

7

那天周末又去看电影,消磨光阴。电影完了,  离熄灯还有一段时间。我上了教学楼,我知道五楼有乐队伴奏的舞会。而近来愈来愈认为跳舞能表现点什么,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况我是个对音乐敏感的人。音乐响起,节奏较鲜明,我忽然发觉1也在其间起舞,只是怯怯的样子。

我虽不敢(不愿)邀请女孩子跳舞,却迟迟不愿退场。我看着1一曲接一曲和别人跳,1只是怯怯的样子。而当估计1能看见我的角度,我赶忙挪开眼光,目光尽量装出淡漠来。

1走向我,说怎么不跳,我说刚来。她便说胡扯!我早看见你了。我对这句话有的是满足。这时我看见淡淡的灯光映在1的脸上,润润的,显得可爱极了。我吃惊1从未有过的美丽!

那时我真的想请1跳舞了。渐渐的,我也明白我来的原因了。我还装着不屑一顾的样子。在椅子边坐了一会儿,我看见1又被别人邀请走。

舞曲又响起。我果断走向1。我似乎看见1盈盈的目光了。“只有三分钟生命”,我在想,就这样度过吧。

而偏偏有人半路拦截,1不好推辞吧,我落了空。而那是最后一支舞曲。而那是一支我最喜欢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我下了教学楼时,眼泪竟下来了。我委屈极了于这个世界。那含泪的微笑的曲子还在脑海里回荡。

罗密欧与朱丽叶Richard Clayderman - 理查德.克莱德曼钢琴曲精选

周一的早晨,天气很冷。夜里下了一夜雪,风还没有停。我啰啰嗦嗦走在大街上,有点孤单的感受。我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命运等着我。

我丰富的想象力永不停息。我想起了我生着炉火的小屋,炉火透过盖的缝隙闪着火苗,和那橘红色的台灯光,一起增加小屋的温暖。还有炉火轻微的燃烧声,映出夜的寂静。撩起淡绿色窗帘的一角,我望见满天的星星。母亲走过来,替我铺床,插了电褥子,最后慈和望望台灯下写字的我,又轻轻的走出去...

我在卫生所门外雪地里徘徊了一会儿,便上了旋转楼梯。

这时我觉应该指示些什么。我不敢想父母和小妹。也想不出E会对一个曾相处的男孩子忽而离去有什么感想。我想指示那些表现我心理的日记,终于将它化为灰烬,与我一道消失在泥土里。可又想,多想让E读一读这些,还有那个“心境极其相似”的1。我那最后一刻或许嘴角应该挂着微笑。不,或许淡然含蓄一点更好,因为我终究没有理解:生命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我没有考虑起于某事的某一个情节的懊悔,或许真正以为所有辉煌灿烂和失意懊悔,都 gone with the wind。

8

当戴老式眼镜的老头问我话时,我结巴起来。

老头听明白了,饶有兴趣的说,不妨看看。

我没客气。老头摆弄一番,很不迟疑的说,一般的。

只是一般的...,我不禁想笑。原来是虚惊一场。

我出来时,脑子空荡荡的有点惬意。没等车步行走了回来。世界多美好。

回想这段日子。我一筹莫展,得过且过。厌烦许多东西,沮丧极了。而只有玩计算机时,才忘记了一切。那次我连续玩了12小时!这一阶段,computer成了我的lover。

这样想来,计算机也应该有点feeling了。我与之和与lover共同一点的感觉是:我幻想它正沿着我的思路进行某种思想或活动,而我暗中得意,表面还漠然于之。

这一晚,和旁边的人侃了一晚上神经质的话。后来,激情太高之故吧,我额头微微出了汗(脸上泛着兴奋的光彩吧)。

“小时候,爱玩文字游戏。比方把我、你、他或她三个代词交换开来,便发现不少有趣的东西。

”后来我们班许多同学都爱聊些晦涩婉约的东西,象计算机中背景颜色的处理,而不关心前景字符或图形。

“先研究一下上帝造人为什么会想到性别的差异。莫非上帝知道人行为和心理的差异?

”从前的你象戴望舒,撑一把油纸伞,在雨中射出两道无可奈何的目光,极婉约的走来。现在的你tmd怎么跟XX一个德性?

“我只是道貌岸然,而已。

我滔滔不绝的讲,看到旁边的人一脸厌烦的脸神,我正惬意极了。而后我再也没有放泄后惬意的感觉了。

是空虚。再后来...

再后来,我一如年少时的戴望舒,只是不做些文字游戏。而眼神中除了漠然无可奈何,还含一丝别的东西。

我不该又成了”你别无选择“了吧。

9

我的马狄丽雅,曾经无意走进妳幽深纯净透明的瞳仁,焦躁的思绪在这里沉淀。我不敢告诉妳多少次在街角莫名的徘徊,原来只是在等待那双朦胧飘逸的眼睛。可真的见到了,又不知该以何种微笑祝福快乐常梦见妳。

常祝愿自己凌晨的风能飘过我的绮窗,却不曾想自己那片桔红底色的生命林长成了风景没有。因为没有风,便没有林涛,便没有了生命。

日子平淡如斯,又不知斯能指代何些东西。脑子里夹杂了懊悔烦躁无可奈何无以名状的感觉。在想,生命的意义大抵只在于过程,而不是结果。生命的笔曾画成一只小船,目光却不敢把他送到河对岸。似乎生活之长河,从来没有过彼岸,只有艰辛。

我的笔却又在记录些趁我脑细胞偶尔想偷懒而纷至沓来的梦境,却又不知其意义何在?只是在沮丧的时候,以为那是我找到了一条妥协现实的桥,既然冥冥中无法找到归路。我明白了,超然只是逃避的浓妆艳抹,就像绿色是疲惫目光的错觉一样。

孤独是一颗值得理解的心灵寻求理解而不可得,它是悲剧性的。它不是无聊,更非寂寞;无聊是一颗空虚的心灵寻求消遣而不可得,它是喜剧性的;寂寞是寻求普通的人间温暖而不可得,它是中性的。

一颗平庸的灵魂,并无别人值得理解的内涵,因而也不会感受到孤独。相反,一个人对于人生和世界的真正独特的感受,真正独特的思想,必定渴望理解,可是也必定不容易被理解,于是感到深深的孤独。最孤独的心灵,往往蕴藏着最强(热)烈的爱。热爱人生,热爱生活,忘我的探索人生真谛。在理解的险峰上越攀越高,同伴越来越少。

最孤独的人是尝受苦情最多的人,因而也是对幸福最敏感最珍惜的人。他们懂得一个吻与一个微笑或一只带伤疤的手一样,能表达一种生活方式。放然于大苦者,乃知大乐。

(假如只有三天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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