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青色的小虫爬上一棵含羞草,含羞草羞怯的收拢草叶,把小虫抱在怀中,小虫啃食着含羞草,直到咬断草筋掉到地上,含羞草仍然抱着小虫。
有时候,有的人紧紧抱着的东西会伤害自己,但仍不放手,不是不痛,而是“拥抱”是她的天性。
“如果能再见到她,我愿意把自己的命给她。”
温热的秋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卫强的脸上,光影斑驳的卫强叹了口说道。
毕业三年,卫强是班上混的最好的同学,在去年5、6月股市高涨时入市,下跌前成功逃顶,炒一把赚了8百万。
卫强口里的她是郭红,郭红是学校小卖部的售货员,老板是她叔叔。
大学时,我和卫强经常去小卖部买方便面,郭红总是红着脸把方便面递给卫强,忘了收钱。
后来,卫强买方便面时经常顺些瓜子啥的小包东西,郭红红着脸装作没看见,卫强说声“记账呀”转身就走。
有一次,卫强到小卖部拿了一条大中华要记账,郭红急了:“不行”,卫强目光忧郁地盯着郭红:“我找人办事,真没钱”,看着卫强的眼睛,郭红的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赶紧低下头,卫强转身走了,郭红只有掏出自己的钱填帐。
我们毕业那年,郭红离开叔叔的小卖部,回到父母的城市,在车管所找了份工作。
我留校做助教,卫强找工作,暂时住在我租的一房一厅里。
晚上回来,经常听到卫强打电话跟郭红借钱,近一年时间里,卫强没正经上过班,但身强体壮,满面红光。
国庆节晚上,卫强给郭红打电话,拨了十几次电话,都是暂时无法接通,卫强不死心,继续拨,连续拨了30分钟,终于有了回铃音,卫强正想着“看老子怎么训你”,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中音:“喂,哪位?”卫强楞了一下:“我找郭红”,男中音有些颤抖:“我是她叔叔,郭红前天车祸去世了”。
据说,如果在一个人的耳边开枪,那声巨响会使人短时间内失聪,听不到任何声音,整个人处于无意识状态。
那天晚上,我从厨房出来,喊卫强吃饭,卫强两眼呆滞,没有任何反应,手机掉落在沙发上。我大声的叫着卫强的名字,他始终呆若木鸡,这下把我也吓得不轻,反手抽了他一耳光,他哇的一声嚎了出来。那一晚,邻居打了警察的电话,我们俩被警察接到远离宿舍的小区广场,卫强哭了一晚,我陪了他一宿。
此后,卫强像变了个人,不再花时间在任何娱乐上,专研业务、勤奋工作,在股市上赚了第一桶金后,卫强让我陪他到郭红的父母家,拿出300万,说是郭红以前放在他那里的,现在还给她,郭红的父母不信,也不要。卫强拿出一把刀,说可以剁下自己的无名指证明这钱真是郭红的。
事后,我问他:“如果郭红的父母还不要,你会不会真的剁手指”
卫强:“我愿意把自己的命给她,你说呢?”
回广州同学聚会,卫强声嘶力竭地唱: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
我总记得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