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又过了一个新年。
细听一个说书人,小板凳,小茶壶,一折扇,一摇铃,赫然摆在村庄庙前。
庙里不得喧哗,唯独他可以,谁让他就是主寺。
“话说当年,盘古开天,那架势可是风起云涌般存在,一斧头下去,天崩地裂,碎石漫天。”
是的,主寺不慌不忙开始讲解故事起源,听着自然众多,更有甚者,一早到前霸座,就为听这一场好戏。
年味十足,近年来,更是不在话下,唯独今年,格外热闹。
“先生,您倒是说说,咱这小镇的故事呗?”有听者吆喝道,大多历史早已听腻,没腻也早已数遍,再有趣也有疲劳一说,更别提仅仅一个“开天辟地”,自开讲已有数十遍之余,众人议论也有理。
“承你所需,今日,给大伙说个,小镇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名为阿蜗,是个酒馆小伙计。”主寺收了小扇,品口茶,继续道:“阿蜗自幼离开,已是经历多次战争,当过小兵、匪徒、在衙门当过小官员,如今也是在抉择之下,来到一个小镇酒馆,当起了小酒馆伙计。”
“那阿蜗平日都忙碌何事?”一人问道。
“这也不得不提,阿蜗之前所经历了。”主寺坐直身子,全场静然,故事说道。
阿蜗出生在一个富贵家族,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少爷,平日里也仅仅是逛逛小酒馆,赏美色,约几位家境相近富贵子弟喝茶交谈,很是恰意。
却不然,某一日,阿蜗独自进入一家酒馆,在自己摆出纨绔子弟模样之时,酒馆老板丝毫不给颜面,不上酒,不上菜,并直率言说“禁纨绔,迎平静”的话语,阿蜗很是不解。
当了解后发现,酒馆老板竟是多年前的一位护国将军,卸甲归田后开启酒馆,生平最恨摆架势的人,也因此统拒纨绔之人,阿蜗虽家境稍富,纨绔老友也有,但自身并毫无太过分作为,却不料被老板赶出酒馆。
“如何才能让我进入?”阿蜗诚恳问着。
酒馆名号早已传遍大街小巷,就连朝廷都不敢乱来,更别提仅仅是富贵人家阿蜗,只见老板回绝一句:“待你悟出何为平静,待你了解平民之苦之后,你有权利进入,否则,来一次,赶一次!”老板不客气,没办法,酒馆佳肴太过闻名,哪怕当朝皇帝,也想分得一杯羹,派遣部下前来求,却不料灰头归去,还狂言道:“谁要的,让他自己来求。”
老板不畏惧任何人,他没招惹,不犯事,立下自己规矩,来店里的人都必须遵守规矩。
“规矩,就是硬道理!”
阿蜗不敢违逆,也只得老实规矩,而时常也被狐朋老友嬉笑道:“这破地方,不去也罢,哥俩还有更佳选择。”
“越是得不到,越想试试,究竟里面是如何,平日听他们说里面的佳肴,不去试试,我这贵族,当得晦气!放心,来日哥一定让你进去一同品尝美味!”想品尝人间美味一直以来为阿蜗所想,岂是那么容易放弃?
好景不长,征战爆发,就连贵族子弟也被派上战场征战,小兵阿蜗自然不讨喜,凭借贵族气息,引起军营怨气,迫不得已阿蜗偷偷逃出队伍,被一家山匪头子所救,也就此当上匪徒之路,但谁也清楚,这条路注定走不远,在感觉自身恩情已还清之后的一个夜晚,阿蜗悄然离开,无人知晓他离开的方向,更别提在隔壁小镇衙门看到阿蜗身影。
这下算是真的当了一个正直的身份,然而却因朝廷身份,仍旧进不去这家酒馆,也罢,阿蜗头也不回的扔掉身上衙门丰厚待遇,选择前去酒馆找到老板,当起了伙计。
老友多日再见阿蜗,却以另一种眼光看待。
“服气,我梁某甘拜下风,有这等老友,算是荣幸,若以后有所需求,尽管提便是。”
只因伙计身份可以带两位规矩以外的老友进入品尝。
“阿蜗,往后作何打算?”老板这些年看着阿蜗过来,殊不知早已在暗中观察一切,这个贵族弟子,甚是有所不同,也才同意阿蜗所求。
“老大,您别磕碜阿蜗了,阿蜗这些年,洗去贵族气质,早已没有当年颜面,更不能回到家族,所幸父亲留下一笔资金,可让阿蜗生活大半辈子,阿蜗想畅游世界,然后在老来之时,找到一小村庄,当个说书人,当然,最好能够一年一度说书大会,诉说阿蜗这些年来的经历,可谓有趣,也是恰意。”阿蜗早已不敢再回去原来的地方,老友也相互道别后,默默点头,认可阿蜗的改变。
“这又有何意义?好好生活,却因为这小酒馆,让自己落到如此模样呢?”老板也曾感慨,谁想过曾经老板,也是富家子弟,而且,不是一点两点的身份,如今却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因阿蜗的解答,老板也释然了许多。
“生而在世,若以平静为由,那于我而言,仅仅老来目的,年轻的,总是奋斗而来,要不然,故事,就没人说了,说书人不多,有经历的说书人,更是少之又少,我一个贵族子弟,平平无奇,空有一身份,一财富,被盯上的仅仅也是自身后台,除去这些,显得自己一文不值,倒不如品尝佳肴,换来一场经历,万一年老有人倾听我所言之事,并为止沉迷,足矣此生。”
“何时有此感悟?这可不像起初之时。”老板盯着阿蜗。
“在您当时所说的,悟出平静,悟出平民之苦。”
“那你悟出了什么呢?”
“生活,因平静而引人,因平民而热闹。故事,也是如此。”阿蜗淡笑,却也已然离开。
“先生,您这故事,跟小镇,并无任何关联吧?”一人异议,说书人小扇子放下,停下了话语。
“你傻呀?还不明白先生的意思吗?”听到这番话,说书人才露出些许微笑。而那人接着问道:“那么先生,请问,最后那个阿蜗后来如何?”只见问这话之时,那人十分小心,生怕先生不喜而愤。
“阿蜗这人向来信守诺言,于是乎,当了一个主寺,在庙里,其他人喧闹都不可,唯独他可以,因为他是主寺,而最为过人之事,每逢阿蜗开启说书会,简单茶壶,板凳,折扇和这”此时先生摇晃了摇铃接着说道:“即是座无虚席。”
“感谢各位乡亲的收听,后续如何,且听下年分说。”阿蜗笑了笑,当摇铃摇晃,就意味着时间到点了,该离场了。
这样的故事,有人继续听下去。
正如阿蜗所言,阿蜗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