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教授全力以赴,按喻珠珠的意思,督促刘平安和曹春月早早的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再选择良辰之日,举办一场热闹的婚礼。这件事正在紧锣密鼓中进行,不巧的是,黄教授在一个中午午休起床后,感觉全身泛困,头脑里有蜜蜂嗡嗡作响,左胳膊和左腿有些麻木,行动不便,需要去医院诊断治疗。
喻珠珠抓紧时间给刘平安和春月打电话,督促快回来,商量去医院给黄教授看病。一辆救护车疾速把黄教授送往省附属医院高干病房,经医生全面检查,做C丅检查,结论为患有脑梗,高血压,糖尿病,心脏缺血性大面积睹㩙。根据医生会诊决定,心脏需要打二到三个支架。这件事,刘平安给学院退休办主任做了汇报,学院退休办主任带领几个干事,前往高干住院部看望黄教授。
黄教授趟在病床上,每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打吊瓶,喻珠珠陪在黄教援身边,一会给喂水喝,一会有给換纸尿裤。这种工作,她提前己做好了思想准备。黄教授病了,不管怎样说,都离不开她来侍候照顾。虽然黄教授有个养子,也是远水解不了近谒。她和他相处了两年多,彼此都相互了解,相互信任,相互依赖,他们俩人没有办理结婚证,实际上比办了结婚证还亲热。她们两人亲密无间,无活不谈,她来到黄教授家做保姆,发展到黄教授接纳她,她己成为不是主人的主人。人要知恩图报,讲良心,她不怕劳累,天天守侯在黄教授的病榻前,扶着黄教授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大小便,每隔一周时间,就给擦澡,洗衣服。还做些简单的按摩,以减轻黄教授病痛苦患。
黄教授躺在病床上,把喻珠珠所做的一切,都惦记在心里。想到人到了晚年,身边就是离不开一个真正的好伴儿,像喻珠珠这样的人,只做贡献,不计报酬,还是少见。自己倒有个儿子,那是个养子,常年不在身边, 在美国长期居住。平时就是打个电话问候几句,还说他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回来家看望老爸。让老爸多煅炼,多保重,自己照顾好自己,晚上按时吃药,休息。儿子还经常给他寄来美元,或寄些营养补品。想到这些,他就心宽意满,没有留下什么遗憾。
学院退休办征求黄教授意见,要不要打电话通知儿子回来?黄教授摇摇手,示意太远了。
刘平安今天随退休办主任王唯本来医院看望黄教授,其一是表明学院领导和组织对老同志的关怀。其二是黄教授立著遗嘱。在写文约之前,黄教授要笔和纸,在上边歪歪扭扭的写上:他要和喻珠珠办理正式结婚证书,以确认身后的事情能得到法律保护。
遗嘱原文内容是:
一,“我离开这 美好的世界后,去了另一个地方。现有一套住房面积为二百二十平方米。有国家房产部门颁发的《房屋产权证书》。此证书虽然没有过户到喻珠珠名下,但该《房屋产权证书》归我妻子喻珠珠所有。任何人不得强行参于买卖和处置。”
二,“我的银行存款和丧葬补助、抚恤金全部归喻珠珠占有和享用。”
三,“我的后事安置由学院退休办携同喻珠珠负责处理,不发丧告,不办丧宴,不开追悼会。骨灰散在祖国江河里,总之一切从简。”
仅立遗嘱,以此为征。
立著人:黄 诚
公元XX年X月X日
证明人:王唯本 刘平安
公元XX年X月X日
遗嘱写好后,王唯本让刘平安去医院大门外的《快乐复印店》复印一式三份。分别交由喻珠珠,王唯本,刘平安三人各执一份。刘平安双手捧着遗嘱文本让黄伯伯过目看看。
黄教授兴奋的心情,全都表现在眼角里。嘴巴虽然流着口水,还是伸出拇指咵赞。哇啦哇啦的说什么,谁也听不懂。喻珠珠知道黄教授是要坐起来,就走到床的靠外边来摇床,刘平安说:“阿姨,还是他来摇。”床摇起来后,黄教授半坐着看到刘平安,看到喻珠珠,他的心境很是明亮,把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份遗嘱有重新拿起来反复的默默阅读,一个人自豪的有是点头,有是高兴。从表情上看,他对这份遗嘱写的十分满意放心。
就在黄教授静心亲眼过目这张生效的遗书时,咚咚两声敲门声,护士拿着血压器进门来,看看手表,对来探望的几位先生说,她要给病人作检查,请家属不要高声喧哗,请在门外边等候。
刘平安和退休办的一行三人,从电梯里出门,边往外走,刘平安要求去吃些便饭。王主任回答,上边有新的精神规定,饭就不吃了。今天办了一件实事,老黄放心,你未来的丈母娘也放心,你就多辛苦点,把黄教授侍候好,能尽快达到康福。
刘平安送走退休办的人,回到病房,看到阿姨正在艰难的给黄教授換纸尿裤。他二话不说,就主动上前,跪在床上,双手轻轻架起黄教授那枯萎瘦干的身躯,阿姨才把纸尿裤顺利的给穿好。
时间过的真快,黄教授出院,已过去二十多天了。出院时,主管医生交待说,回家后,每天要一定按时吃药,要给病人帮助挪动身体,不能长时间躺卧在床上,不然人的背部很容易腐烂出瘪,每隔十天洗一次澡。医生的这些安排,对喻珠珠来说,提出了一场新的严峻考验。喻珠珠想到,此从去民政局办理了正式结婚证,她已经是黄教授的人。而且当着退休办的人面,老黄立了遗嘱,那她也不是以前的顾佣关系,成了名付其实的夫妻关系。这次人家老黄可是诚心相待,把心都掏出来给她。她也要以心补心,侍候好老黄的晚年生活,让老黄得到更多的幸福。
喻珠珠把烧开后的水倒入木盆里,再加入三分之一的凉水,用手抓一抓,感到温度正好,就放入一条新毛巾,打湿后,再拧个半干,细心入微轻轻的给黄教授擦拭后脊背,擦胳膊,擦双腿,反复擦,擦了一遍有一遍,不厌其烦。三四个小时过去,累的喻珠珠豆大的汗珠掛在前额芦,脸蛋上,脖子里,到处都能看到。心疼的黄教授,连连摆手,指着毛巾,在自己的脸上㨪动。喻珠珠还以为黄教授嫌弃她没有给他把脸擦干净,黄教授右手夺来毛巾,让喻珠珠稍微低头,亲自给喻珠珠来擦脸。俩人就这样照顾着,体切着,生活的特别开心。
黄教授出院时,医生最后一再叮嘱,不能受风寒,不能患感冒。喻珠珠拿来一床羽绒沓花被,把黄教授的肩膀头给盖年,再把两只胳膊藏在被窝里。黄教授有要喝水,有要拿电视摇控器调频道,胳膊无形中就撂倒外边来。喻珠珠就强调了两句,提醒不要把胳膊露在外边。黄教授凭个人的个性,今天怎么突然耍个小皮气,脸上晴转阴交替变化。喻珠珠就忍着,还反复点头微笑,这是处于对病人的一种负责。喻珠珠就这样百般迁就着,黄教授爱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用自己无声的言行像哄小孩子似的,日复一日,耐心的一直照看着。
下午,曹春月捧着一束鲜花,刘平安提一篮水果,俩人回家,刚一进门,走近了就问声黄伯伯好!
黄教授正在睡觉,妈妈上前让春月和平安走路脚抬轻一点,不要吵醒黄教授。春月、平安走近妈妈身边,春月叫声妈妈;平安叫声阿姨!喻珠珠高兴的不敢笑出声,只是会意的望着春月,望着平安深感自豪骄傲。稍停片刻,喻珠珠让春月,平安坐下来,她有话要说。她望着黄教授那消瘦的面容,枯萎的身体,小声说到:“近日来他睡觉多,吃饭少,好像有一桩心事还在心里搁着。医生说过,出现这种兆头,家属提前就要做些后事准备工作。最近,妈妈想了好多,咱们这个家虽然不是直属亲属,生活在一起两年多,情感,关系超过直属亲属。你黄伯伯把阿姨当做自己人,他万一有个不幸,按农村的风俗习惯,你俩的婚期最少向后要推迟一年,这样不好,与你们俩人都不好。妈妈已经想好了,当你黄伯伯还键在的时候,多少还能吃两口饭菜,你们俩就举行个婚礼,你黄伯伯就想亲眼看一看那热闹的婚礼全过程,是他最大的幸福和心愿。
黄教授睡醒了,看到春月平安都陪坐在他身边,伸出干瘦的手去拉平安的手,又去拉春月的手。把俩人的手拉到一起,瞧瞧,笑着,嘴巴里说着疆硬的话,断断续续,但意思、用意都很明确,俩人该到牵手的时候了,俩人该结婚了。黄教授的目光️有些呆滞,久久的望着俩人的手是那么期待,那么幸福。他希望俩人早日结婚终成眷属。
喻珠珠拿来一张纸,一支笔,交给春月在上边写到:刘平安和曹春月明天就去办理结婚证,并选择良辰之日准备结婚。写好后让平安双手举起来让黄伯伯看。黄教授看到了这两句话,终于圆了他心里的梦,有伸出右手拇指称赞,一个劲儿的连连点头,眼睛里充滿一兴奋的泪水,高兴极了。
春月妈妈看到黄教授瞬间高兴而激动的面部,有是泪水,有是口水。她就用开水打湿毛巾,轻轻地给黄教授擦拭完脸面,再擦拭两只手,很细心地擦拭五个指头缝隙,一个一个挨着擦,而且擦的干干净净。擦完了喊春月拿指甲刀来给黄教授剪指甲。而且是由喻珠珠亲自剪,她怕春月剪的不细致,不彻底。这些家务工作干完了,有去倒开水给黄教授吃药。
曹春月和刘平安商量后,告诉妈妈,今天下午天空晴朗,空气新鲜,咱们人多,让黄伯伯坐上轮椅去院子里走走。
学院生活社区里,有楼台亭阁,花卉草坪,一团团月季花开放的五颜六色;一族族地柏松梅悠悠葱葱。黄教授坐在轮椅上,精力充沛,心情愉快,目不暇接,看了这边看那边,看着,还用右手指指点点欣赏未尽。
刘平安推着黄伯伯,春月和妈妈并排护卫在左右,一块儿在花园里赏花散歩,在有小碎石头的路面上走了一到两歩,三人将黄教授和轮椅一齐抬到了花园活动的广场上。那里有人打羽毛球,有人打乒乓球,还有几个老人下像棋。黄教授眼尖的很,手指下像棋的地方,春月妈妈心神领会,给平安说把轮椅转个弯,推过去,你黄伯伯要看下像棋。看下棋的周围还有俩个老人也是坐在轮椅上,他们之间相互都在一起工作过,见了面,现在言语说话都有困难。但建立起来的老感情还是非常深厚有亲切感。总是断断续续说些相互问好,相互祝愿的词语。另外一个老人还自己动手把轮椅往偏旁挪一挪,让黄教授靠近一点看下像棋。
喻珠珠从黄教授看下像棋的神态里不难看出,过去他肯定是个棋迷,只是因工作忙,没时间,顾不上玩。今天,来这里再次看别人下像棋,他看的还是那么投入,很想亲自玩两把,只是玩不动了。你说人的命运苦不苦?年轻时能玩,顾不上玩,老了还是想玩,得了病又玩不成,没机会了。平安,春月,她来陪着你黄伯伯看下像棋,你们俩去自由走走吧。
刘平安和曹春月肩并肩,手牵手,慢歩在弯弯曲曲凸凹不平的幽静小路上,树荫下,讨论着原来决定旅游结婚的事,现在要另行改变计划。举行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就得重新选定酒店,提前安排,还要聘请婚庆公司,组织车队,还有录像摄影。
曹春月问刘平安家的亲戚有多少?这些事情要和你父母亲提前商量,让他们去通知。刘平安表示,这你就不要操心,他们家里的事情交由他父亲安排处理。
刘平安接着问:“你不是还有你亲爸,那一定得通知到,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不行,我爸是农民,和妈妈离婚多年,通知他来,妈妈肯定不答应。”曹春月心里很为难,才是这样分析的说。
“我家里有姨妈,有姑妈,这些重要亲戚路途再遥远,他们都会来。”
曹春月肯定的说:“来就来吧,结婚是人生的大事儿,喜庆吗!人来多,才叫人气旺。”
刘平安听了曹春月说话的意思,心里更明白,更高兴。又说:“还是要把你亲爸爸请来,把你才能亲自交到我手哩呢。”
曹春月开玩笑的说:“你的讲究还蛮多哩。不过请不请爸爸来?回家要和妈妈商量,得听她的意见才是。”
俩人说话间,又走回到黄伯伯看下像棋的地方。俩人停下脚歩,站在黄伯伯身后,春月妈妈看到了问:“回来咧?”春月和平安笑嘻嘻的回答一声:“妈妈,阿姨,回来了。”曹春月分附刘平安说:“平安,你来照看黄伯伯,让妈妈坐在旁边长条石凳上歇歇腿。”
曹春月陪妈妈坐在一起,靠近妈妈的肩膀,搂着妈妈的脖子,亲密无间,浪漫骄气,她给妈妈说:“我和刘平安商量好了,婚礼定在农历十月初八,是个星期六,举办一次隆重的结婚典礼仪式。平安说了,他们家的亲戚朋友由他爸爸负责通知。咱们家,也要通知爸爸来参加,不知妈妈是否同意爸爸来参加女儿的婚礼?
春月妈妈就春月说的这一件事,根本就没有思想准备,措手不及,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也不知人家城里人给儿子娶媳妇是啥礼节。农村人嫁女儿这天爸爸妈妈都不去送亲。因而她就问春月,城里人娶媳妇,女方家里爸爸妈妈都还参加婚礼?
曹春月回答:“对呀,我结婚那天,爸爸妈妈都必须参加。”
喻珠珠来城里两年多了,生活过得很随意,好多事情抛弃了过去农村那一套。农村的那些套套样样,或者叫陈规旧俗她也学习贯穿接受的不多,她就愿意听春月的按排,按春月提出的意见办。就同意让爸爸来。没过几分钟又对春月说:“你爸来了,住那儿?吃那儿?他要看到妈妈对你黄伯伯照顾的这么周到,他有该犯病了,耍二逑,吃醋,心里不舒服咋办?这样吧春月,请不请你爸来,这件事让妈妈考虑好再说,行不行?”
曹春月和妈妈还没有把话说完,刘平安就喊曹春月过来。说是这些老人下像棋快要结束了,黄伯伯看的兴趣正浓。天色已经慢慢地擦黑了,社区大院里路灯放亮了,但还被白昼包围着,显示不岀来它的本来面目。周围看下棋的几位老人都自动离开回家,两位对垒厮杀的棋手,也收棋盘准备散伙。黄伯伯还恋恋不舍,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两位棋手,点头表示谢意!人家走时给黄伯伯摇手告别,以示再见。
刘平安和曹春月推着黄伯伯向家里走了两歩,黄教授右手指向前方,言语有不清楚的表达,意思是去学院专家教授餐厅去吃饭。
这一句话黄教授说的十分清楚,春月、平安和妈妈也都听的十分明白。春月问平安,那里的环境怎么样?平安说哪个餐厅,里边还设有外教餐厅,环境优雅,饭菜中西结合,什么食品一应具全,曹春月满意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刘平安就决定:“阿姨!咱们就去外教餐厅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