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子玉的生活很平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后来的子玉仔细回想,感觉像是生活突然就来了一道雷,把自己的生活劈的外焦里嫩。
周一准备了一个笔记本,她说:“子玉,我们有什么可以想象对方说的话,可以写在上面”
周一还有另外一个笔记本是用来写日记的,这两个本子长得差不多,封皮上都有一直史努比狗,在子玉看来,这个本子很漂亮,因为是她买不起,或者舍不得买的。就像所有的青春小说里的故事一样,是的,子玉看了周一的日记本,而且子玉知道不对,并且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拿错本子了,忍不住看了,而且还写在纸上告诉了周一,多年后的子玉总是在想,如果不告诉她,会不会结局不一样,因为好像不告诉周一她就不会知道,而且那日记本里也不是日记,没有她的小秘密,只是交给语文老师的作业本罢了,子玉是通过周一才知道她可以抄一些好看的文章在上面的,以前都是自己绞尽脑汁的去写,现在她可以抄了,语文老师也是允许的。
就像俗气老套的青春片,周一总是在怀疑子玉是不是看了他的日记本,而子玉也很无奈,她看过了一次,就再也没有看过了,她也很无奈周一的怀疑,毕竟最开始是她做错了,就这样,子玉总是在道歉,而周一总是在生气,但是周一生日的时候,子玉依然是用自己满满的心意给她做了一张贺卡,是子玉用自己多年来赞的卡片,技术是从电视上学的,图画是自己画的,是口袋卡片,她甚至拆了离家时老家的朋友送她的贺卡上面的音乐卡片,因为可以放生日歌。子玉花钱买了叠星星的纸条,叠了星星点缀在贺卡上。当然周一也是有给子玉一些东西的,她去旅游,子玉不知道那是在哪里,总之在海边,周一给子玉带回来一只海螺,那种放在耳边可以听到海的声音的海螺,还有刻字,刻着一只鸡,写着天天快乐,因为子玉是属鸡的。周一说他在海边没有找到这种海螺,这个是她买的,子玉没去过海边,当然她也很开心,这是她觉得有意义的一份礼物。
多年后的子玉依然记得那张卡片,因为那是她最用心最不吝啬的一张卡片,再后来她想做卡片她已经没有那样的卡纸了,但是叠星星的纸条她还有很多,没有扔,就压在床底下,每年看一看。海螺放在抽屉里,抽屉很少用,每一次打开抽屉,子玉总会随手拿起那只海螺,听一听那海的声音,子玉总在想还好这么多年,还能听到声音,然后小心地放回去。
事情发生在初一下学期的时候,就记得那天下午,有人问他数学作业,上课时间。问了好多遍,子玉是纪律委员,她不想说话,但是她又是数学课代表,终于当她告诉了那个女生四五遍之后。子玉说了一句,引发战争的话:“都告诉你四五遍了,你烦不烦”
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了,那是子玉觉得那两天是她初中最糟糕最混乱的两天,那个女生下课之后来问她:“你嫌我烦了,是吗?”子玉一遍遍的解释她都告诉她好几遍了,而且在上课,能不能下课再说。但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那个女生打了子玉耳光,子玉不知道怎么办,没打过架,但是在心里预设了好几遍的时候,子玉伸手揪住了女生的脖子,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也就上来了,子玉不松手,她抓到了女生的一根软骨,在所有人都在拳打脚踢的时候,子玉的余光看到周一领着另一个英语课代表出去了,子玉觉得平时还不错的男生在她的肚子上踹了一脚,子玉不松手,她在想把这根软骨掰折了,人会不会死,死了她会不会坐牢,虽然她不介意那个女生死了,但是她介意坐牢,因为以她的认知,坐了牢,他这辈子就毁了。最后具体在什么情况下子玉松的手,子玉忘了,第一天的记忆也就到这里了。当然事情并没有结束。
第二天,早自习过后,那个女生又来了,拿了一条凳子砸在子玉的背上,子玉不想理她,她觉得打架是不对的,她已经不想动手了。在子玉平静的受了一凳子的时候,她们走开了,下课子玉发作业的时候,发到那个女生的时候,她还在问你把我脖子弄红了,怎么办,子玉试图讲道理,是她先来打她的,而且子玉也挨打了,关键是脖子只是红了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但是子玉错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成了所有住宿生的公敌,那个学期他们一直在找她麻烦,那个女生找了另外一个女生来找子玉的麻烦,那个学期子玉不想去上学,没到上课点她不到学校,上学仿佛成了一件痛苦的事。
那个学期,子玉被各种捉弄,子玉的头发被另一个她找来的女生剪的乱七八糟,子玉告诉所有关心她的人,反正她也准备剪了,甚至子玉告诉自己,反正也要剪了,只有每个晚上反复回想这件事的子玉知道,她的心有多害怕,她不敢告诉老师,家长,因为那个女生的威胁,因为子玉受不了的时候,子玉忍不住的时候,告诉了老师,当然事情有一个爆发了,终于在体育课的时候所有的住宿生把子玉堵在地下车库。
一进去,子玉看到有个男生上去就把一辆自行车踹的面目全非,另一个男生也上来帮忙,子玉很害怕他去把自己的车也弄成这样,男生就是踹了他一脚的人,另一个男生是那个长舌妇挑事的,具体的过程具体是什么子玉已经忘了,只记得她没有挨打,但是受到了威胁,最后的最后,子玉记得,有一个男生,是子玉有好感的一个男生,也来了车库,他说只要子玉道歉,这事就算了了,子玉当时内心是五味杂陈的,因为子玉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就遭受了这样的暴力和威胁,而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不过,子玉还是道歉了,因为他们说,只要道歉,这事就算了了。尽管还是会受到一些住弄,但是相比于每天提心吊胆,子玉觉得这已经很好了。
只是子玉去学校的时候越来越晚,走的越来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