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

第一次如此近的全程经历亲人的离开,这几日游走在生死之间,实话,之前以为自己了然了很多,其实,还是各种看不穿。这就如同一个黑洞,一个点扩散到了全身,再次真切地看到自己,洞察了无力和不安,真的是自以为是。不过,挺好,就是如此,和自己呆在一起,去解那未解。

还不能忆,因为那个不在和不再,是每次忆及,痛彻心扉。原来,亲人离开,会在心上撕个洞,每一次回想,每一次觉得还有好多来不及实现的愿望,每次觉得愧疚到不能复加的时候,就是一次次又撕开了那个洞。痛!虽然,确信着亲人在某一世,还会相见,只是,还是,不舍离开。一切如梦,又是那么真实地推着你向前迈进着,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今天拿来了公公的生平介绍,薄薄的一页,书写着官方的套路辞令,贴着各种的标贴,仿佛如此,才能说明份量、价值。我不太懂。我只是满脑子想起,第一次和公公一起的旅行。去三峡的船上,我们还晃荡着不能站稳,他气定神闲地练起了太极拳,看得人傻眼儿。又忆及,爬山下海,我曾以为他年纪大,担心上下不方便,总想搀扶一二。他总是断然拒绝,自如来去。他如同个老顽童,从不曾觉得自己老去。他总是如孩童般内心澄净,总是笑对人生给他的任何波折。我没有经常在他身侧,可是,就是偶尔的一斑,就知道他是多么豁达乐观的小老头儿!真心敬爱佩服。所有的言辞其实都无法去描绘出那个他,那个如野草般柔韧敞亮的他,我说不出,可是能感受到,那个能用自己的精神照耀到身边每个人的他,那个乐观向上,无惧前行的精神在子女身上的传承。着。

明天要送最后一程。从此,再不见笑貌音容,从此,真的阴阳两隔。这几日,你躺在那里,总觉得是在睡着,哪天会醒。明天,梦碎。答应拍的全家福还没实现,从此,总是会缺那一人。再回家,即便团圆,也不再承欢你的膝下,暮然觉得,失去了支撑。曾以为你如孩童般,一直顺应着婆婆,现在才知,你才是山,没你,家都不完整。

看,所有离别道理都是明白的,每一刻的悲痛也是至情至性。我知,心里还是一样的参悟不透。因为,若得明白,就是明白了。我的心,不曾放下。今天觅书求解,看到这句:当重症监护室里沉重的呼吸一点点变成空气,当曾经的苦痛化作释怀后的云淡风轻——生命在新旧交替中延续,时间阻止了我们所爱之人肉体的永存,但灵魂会悄然住进心里,住进爱和怀念,从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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