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睁开一条缝,天还没亮,把脑袋放空,想装进刚才那个美好的梦。跌跌撞撞在黑暗中摸索到厕所,又闭着眼凭感觉粘到了床上。
这是第二个梦,爸爸让我的工作化为泡影,把我努力的二十多年弄丢了。他骑着摩托车,载着我。眼泪在风中狂奔,再疯狂的嘶吼也被空气吃掉。爸爸也悲痛自责,泪水顺着他的深深的皱纹滑到脖颈。就这样一直哭到梦的尽头。
我总是对这种虐心的梦有着深深的迷恋,好像生活所有的平淡都会在梦里化成最激烈刺激的味道。白的光影,红的裙子,紫的香气,五彩的女孩,都在梦里幻化成,白的泪滴,红的鲜血,黑的恐惧,对悲伤上瘾的我。
第一个梦是什么呢?想了几个世纪也没有思绪,只记得在梦里的感觉,就像小时候那样,躺在草地上,看着天,数着云,想着你,每一个细胞都十分惬意。
你总是出现在梦的前半夜,我的前半夜却从来不曾记起。几个残只片影也被尘封在心底的潘多拉盒。钥匙在哪呢,可能被悲伤吃掉了罢。
以前总是睡得很晚,想把梦的第一段留在早晨睁开眼的第一念。阳光刺眼,白云映眸,我皱着的眉也会在想起那个梦境之后乖乖走开。最美好的花香,食物,女孩子,通通被拼进画面里,然后咔擦一声,定格在左心房。
梦成了潜意识的写照,想念迫不及待的揉进了第一个梦。我贪婪地品尝蜂蜜口味的生活,加上一个奶球也不嫌甜。似乎梦中我都在追逐什么,醒来之后累得脑袋懵懵的,空白一片。
然后我上瘾的悲伤成了第二个梦,所谓报仇被杀,所谓丧失最爱,所谓登顶而落谷,都属于第二个梦的主题——悲伤结尾。乃至于我醒来之后总是喘着粗气,庆幸只是梦一场。
外表沉稳的人都有一颗燥热的内心罢,他的热情舞动,疯狂裸奔,说走就走,全部在梦里如愿以偿。我们总是以几个词来评价一个人的性格,殊不知一个人在不同的情境下,会表现出不同的性格。从不和女生说话的室友A在网络世界和别人破口大骂,甚至都到了互留电话约架的地步;平时总是装作情圣,恋爱无数的B在表白时候却怂的像一只地鼠;嘻嘻哈哈逗比C在真正难过的时候竟无人可诉,安慰更不知从何说起。
有的人很少做梦,是因为神经太钝感,还是你的潘多拉盒太大,把所有喜怒哀乐都装了进去,让你不曾记起梦里傻笑的自己。
有的人每晚都会在梦里畅游,不经意的一种“坚持”,成就的是醒来以后的怅然若失,喜笑颜开,还是悲痛欲绝。
而我很幸运,每晚都有两个梦。
第一个梦是现实美好的延伸,是开心的浓度加倍,是舒服惬意的云,是和煦温暖的光,是微微拂面的风。
我一直相信,每一个人的梦里都住着另一个自己。他和现实中的我完全相反,角色互补,他张狂,不羁放纵,任性得只追求本心。在第二个梦里帮我完成那些我羡慕的,嫉妒的,望而却步的,想都不敢想的愿望。
每夜的两个梦错落交织,我和另一个我在不同时空里互相对望,彼此嫌弃又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