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宽阔的水泥路,道路的右边分别是曾经的中学、当地的小学、稀稀疏疏的几棵大树,右边有几栋自建房,还有简易板搭的围墙,墙内是工地。记忆中,这一片原是村庄,原先一个远方亲戚就住这里,高三最热的时候,晚自习下课后还去他们家的楼顶上,住过几个晚上。
我要去的地方是派出所,朋友 说派出所是在中学与小学之间,可明明没有啊,极目远望,也看不见任何标识。只有几棵树、没有连成片的田地,种着蔬菜。午后,太阳直直晒着大地,我猜想是不是弄错了,记得我去过镇上原先的小学,目前也是作为镇政府行政办公的地方,是不是朋友弄错了。
我疑惑极了,如果这样,那我得都多少冤枉路啊!小镇不大,骑个电动车10分钟可以绕一圈,走路……哎……不会吧……
我得找个人问问,哎,过了小学,看不见一辆车,更别提行人了。犹豫地往前走着,究竟是不是前面呢?要不要往回走呢?
对面自建房旁的一块空土地,白色低矮的木栅栏围着,一位老爷爷拿着锹正在挖地松土,想是借着这块空地种些什么吧。老爷爷带着草帽,背上衣服汗湿了,额头上脸上也满是汗,他朝我看了看,我赶紧问了句:“爷爷,您知道派出所怎么走吗?”
他先笑了笑,露出慈祥而又热心的样子,道:“就在前面,你往前走,看到前面那辆三轮车没有?就在那个路口。”
真好,没有走错,就在前面,我欣喜地点头道谢。
爷爷很客气,直摆手:“不要谢,不要谢!你这是要办事啊?”
爷爷客套地问着,我点点头匆忙离去。
离开后,我似乎感受到身后有一束慈祥的目光一直目送着我。
我回想着爷爷,椭圆形的脸庞,几根花白的胡须,皮肤不是黝黑的,想来近些年是没有长期劳作的。目测有一米七多的身高,身材略显丰腴,厚厚的脊背有些弯曲,没有岁月的棱角,看上去他是平和的,他是温暖的,他是朴实的。
我猜想着,爷爷的子女是不是不在家,他是不是在自家楼下种点蔬菜,打发时间也锻炼了身体,毕竟劳作了一辈子,让他完全闲下来,怕是不肯的。
办完事,从派出所出来,很快又看见了爷爷。他在我的对面,远远看着他低头劳作,本想就这样闷着头走过去吧。没成想,爷爷先看见了我,又露出亲切慈祥的笑容:“事情办好了啊?”
“嗯,办好了。爷爷,谢谢您!”
“又谢什么呀!你是从巢湖来的?”
“嗯,是的。”
“一开始,你带着墨镜,我还以为你我家的侄媳妇呢!”
我笑了笑,又简单聊了几句。
爷爷拿着锹,伫立在新翻的散发着泥土气息的地里,依旧露出慈祥的目光送我离开。
那一刻,我仿佛觉得爷爷是一棵不老的松树,永远透着坚毅的绿色,他会一直站立在哪里,热心地帮着一个又一个想我这样远离家乡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