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让我在异乡生根。
在柬埔寨,学会了很多英语口语和新的日常单词。然而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天brother问我:"how to say...something that bring us together and meet each other and leave a story...?"Suddenly I realised what he wanted to say.拿出手机,找到缘分这个词,没错,lot and luck.且不知道这个单词是否正确,但是它已经在心里扎根生长,让我常闭目感激。
Lot and luck, I remembered.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柬埔寨特别喜欢我,这里的猫猫狗狗也喜欢缠着我?第一天我坐在地板上,它就径直走过来,带着猫高傲娇气的姿态,一点也不别扭地在我腿上打起了瞌睡。有一天早上醒来,它趴在我的床尾。又有一天,我打开柜子的门,它就躲在里面,眼珠子一动不动。直到最后一天,我要离开了,收拾行李的时候,它在我腿边打圈圈。我干脆把它拎起来,抚摸它脏兮兮生了跳瘙的毛发。"Meeting you is my lot and luck."我练习着最后一堂课的发言。
“喵。”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草草收拾了一晚上的行李,怎么拎着一大包塑料袋差点错过香港机场的巴士,怎么下飞机神经兮兮地说出在海关的第一句英文......原来自己是这样的人,即使明天天要塌下来,我也愿意一丝不苟地发呆。我性子慢,从小就是这样,不喜欢接受改变。与其说是安然无恙,倒不如说猝不及防。脑子里胡乱的额想着事情地前因后果,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飞机降落在一片农田间的水泥地上。热气腾腾,灰尘滚滚,摩托车横冲直撞的街道给了我当头一棒。这里,就是金边吗?
走在金边的路上,就像走在幼儿园,因为人们都喜欢用各种颜色的颜料粉刷墙壁。来到支教学校,突突车停下的一瞬间,有点忐忑。看见蓝色的屋顶棚,绿色的墙,就像来到了一所更小幼儿园,一下子安心了许多。不过,来迎接我的不是小孩子,而是brother and sister. Brother就是这个私立学校的校长,她的妻子sister是一名中文老师(但是她的中文水平还不能跟我流畅交流)。初来乍到,一股异乡的气息扑面而来,周围的一切就像是一个野花园。
热心的brother 和sister带我转了转周围的地方。附近有个特别大的寺庙,一所大学和一所小学兼初中,brother的私立学校主要的学生都来自这里。他们用很少的收费,来吸引当地贫困的学生,或者需要学习语言的成人前来补习。我和另外三个志愿者们每天轮流上课,都是英语口语课程。此外,我还接手了sister的中文课(实在看不下去黑板上错误连篇的拼音了)。东南亚的气候湿热,让人每天都感觉昏昏欲睡。不过就是在那样平淡的日子里,也有与众不同的惊喜。
要暂时离别前,brother邀请我们共进晚餐。坐在大声播放儿童音乐背景的,用课桌拼成的餐桌上,喝着一种红色的碳酸饮料,吃着奇怪的酸辣的高棉菜,我体会着他们的幸福与欢乐。这里的生活水平,就像十几年前的中国。
而这里的生活,就像我的童年。
晚饭后,疯狂的旅程开始了。brother开了大声的广场舞音乐,一群人,家人、学生,都来围着庭院跳舞。小孩子在一旁玩耍,或是痴痴地望着。我天生手脚不协调,根本学不会他们那边将身体扭来扭去的精致的舞步,但是越跳越起劲,被带嗨了,就跳起自己自创的机械舞,现场欢呼声一片,大家teacher、teacher地叫着,笑成一团。时间久了,他们无论课上课下都把我当老师待着,我也真的认真把自己当老师了。每次听到他们喊teacher,心里热乎乎的。
丁丁在舞会上豪不别扭的舞动着,我诧异这边的男孩虽然健壮,却个个能歌善舞,平日里的谦虚羞涩在夜晚的音乐里毫不拘束。Sava和Sreymom跳着别致的柬埔寨传统舞步,她们的手在胸前像蛇一样迂回,又像孔雀一样踟躇不定。 Reach,Sombath和Reaksmay在一旁坐着休息,他们吃饱了饭,已经有些累了,这个时候的孩子是最安静的。Otura笔走龙蛇般舞动着,做出夸张的舞步。Sister开心地跳起小鸡舞,brother则一如既往地慢慢扭动着他的大屁股,一边缓缓转圈。Him(一个女孩地柬埔寨名字的音译)很开心地肆意地笑着。Kim也还是带着真诚的微笑,很热心。那场舞会真的来了好多各种各样的人,也跳了好久,一直到11点多才散场。而这些人的名字,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要离开了,一辆小小的突突车装了一半的行李,竟然还坐下了六个人。回想起来一个人从机场到学校时的恐惧不安,现在,一车子满满的人在身边,心里温暖而踏实。
就像家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