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已经走远,我从没有这么强烈的意识到,父爱如山!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想起与父亲在一起的那些岁月和点滴,从不知孤独的我掩面而泣,却原来天地之间剩下我踽踽独行。
听大人们说,彼时工作在医院的母亲生下我的那天,轰动了整个医院,医生护士们奔走相告,即便重男轻女,父亲还是忍不住喜出望外,还破天荒的大发喜蛋喜糖。
后来在我少年的记忆中,每每有亲戚朋友造访,父亲总是拿出我写的字给大家看,啧啧称赞说,字迹工整的像是钢板刻出来的一样,我也常常活在父亲的骄傲里沾沾自喜。
童年最幸福的记忆,就是父亲和我们几个孩子围坐在小桌旁包饺子,父亲粗大的手擀着饺皮,我们几双小手把拌好的馅儿调到饺子皮里包起来,形态各异。
七嘴八舌地评说着,谁包的饺子好看,讲故事、说笑话、有赛事,于是,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荡漾着欢笑声。
几乎每一个周末,包饺子成了我们家里的固定节目,这幅画面如绝世佳作定格在了灵魂的博物馆里,如果问我最爱吃什么,我一定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饺子”,原来我最爱的是那永远历久弥新的幸福。
成年以后,父亲的音容笑貌已然很少出现在我的广角镜头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关注父亲的喜怒哀乐,只知道他用很多年的光阴撰写回忆录和小说《枪》。
回忆录和小说讲的是祖父的故事,过程中似乎没有人理解他,而只认为他是一个脾气倔强的老头,我也很少过问他,父亲一如既往地坚守着他仅存的信念。
他如何数十年如一日的度过那些踌躇寂寥的日子,我不得而知,对于我们的一切,他始终不多言,正如多年后,妹妹说,我们这个大家庭,最智慧的还是父亲。
记忆中,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是我的奶奶,因为奶奶会在我落水时,烤干我的小棉袄,会用瓦罐炖的喷喷香的小米粥喂饱我饥肠辘辘的肚子,而父亲只会默默地处理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平时对我们要求严格到近乎苛刻。
有时候,面对着家里家外人的费解和质疑,他也从不争辩,不解释,即便我酿成大错,父亲一如既往地沉默着,我无言以对,彻骨伤痛,抱憾终身,再无归期。我知道,父亲承载着我,承载着整个家族。如今,我和父亲阴阳两隔,生死两茫,明月松岗,寄托哀思。
父亲已经走远,父爱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