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填坑
如果领导指错了方向，你该怎么办？
2021年4月的一个晚上，在离郑州市区50公里的一个钣金加工厂内，时间已经过11点了，而我跟几个研发的小伙伴还在鼓捣一堆电子元件和设备。作为程序员，加班熬夜不算什么，但是在加工厂加班鼓捣设备还是头一遭。
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烧烤两段电线头，用手快速掐掉烧黑的电线皮，顺手点支烟，然后把电线拧在一下，用黑胶带缠好。
有个小伙伴自嘲：平时写代码的手看起来挺灵活，怎么干起这种活都不听使唤……
我们都苦笑不已……
因为第二天要交付五台软硬件一体的设备，可硬件总是出现各种问题。工厂只负责加工，不负责调试，所以这活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上。
测试设备已经拆卸了四五遍了，还是运行不起来。正焦虑的时候，副总打电话过来了。
问：“你在哪里？整天都在瞎忙啥？软件平台都没人管了……明天赶紧回公司！”
我心想：这不是在忙硬件么？ 软件平台你不是不让我管了么？当时我真的想把手机摔了……
01
填坑
事情还得从半年前说起。
来这个公司快半年了。因为副总的推荐，同时公司在做省级的平台，刚好符合我的职业发展诉求，所以没有犹豫就过来了。
可来了之后就遇见一个大坑……
公司之前的软件平台都是由一个外包团队做的，所以产品和代码质量都很差。而且几乎每个项目都是一套代码，这简直是升级和运维的灾难，维护成本极高。
十几个项目处于待验收状态，迟迟交付不了。很多项目近一半的尾款一直拿不到，研发团队几乎被拖垮了！
公司跟外包团队谈崩了，双方都不愿意彼此让步。只花了两个小时就直接把团队两年的代码交接给我了。
说是交接，倒不如说是直接甩给我……
文档没文档，说明没说明，介绍没介绍。更恐怖的是，后端代码有五套，也就是五个版本。前端代码更狠，每个项目都有一个版本。
原本以为外包团队的人会留下一部分，结果过了两周多，人走的一个都不剩。
跟公司沟通后，决定着手开发全新的平台级产品，将来去覆盖所有的项目，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可新产品开始发还需很长时间，构建全新的研发团队也需要时间，这段空档期怎么办？
已经上线的项目几乎每天都有各种问题反馈。无数的问题和屎山一样的代码就如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我一个人站孤零零的站在坑边。公司的领导和市场人员站在旁边，奋力地给我加油打气……
我当时就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你们这一群骗子……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那就得负责到底。
学习了解业务、构建新产品框架、旧代码改bug、招聘研发人员，你没看错，这些工作一个人同步进行。
02
再挖一个坑
一个月后，团队又招募了三个小伙伴。我终于可以把旧平台的运维和bug修复交出去一部分了……
经历了痛苦的启动期，新团队终于上路了……
在全新的技术框架下，第一个重写的应用已经着手研发了。
可故事往往不会按照常规的情节来推进，公司打算再做另一个产品，由副总亲自牵头。
副总跟我大概说了需求，问我能做么？我说能做。
我说先等我们手上的这个应用做完，软件框架的基础也打牢靠了，到时候再依托这套技术架构，做这个新的应用。
可副总死活不同意，说要分出来两个人做这个新产品，这俩人是前端，只懂js语言，不懂java。
要做的话还得用跟现有技术不同的nodejs框架，这就要了命了！总共没几个人，还得分两拨，还得用两套技术框架……
作为技术负责人，我原本以为可以力排众议，拒绝这种情节发生。可到最后发现，这段故事我不是主角，没有主角光环。
只有五个人的团队被分为两个组！两套技术框架！两个新产品，一个旧产品同步进行！奇葩到不能再奇葩了……
当时作为技术负责人，我感觉自己形同虚设！但既然走到这地步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副总在大局方面我还是很认可，可他偏偏也是上个世纪的老牌程序员。产品设计他说了算没啥，可连数据库表结构他都设计好了！
我打眼一看，不超五张表……感觉就是我们上大学课程设计的表结构，毫无章法……
可所有人都拗不过他，我跟他争执了两次，被硬摁下来。就是得听他，美其名曰：要尽快出结果。
那两个参与的小伙伴整天吊个苦瓜脸，我除了同情别无他法……
一个多月过去了，副总牵头的产品组，原本一个月出的版本压根都没出来。第二月快过去了，还是没出来。
03
继续填坑
本来设备可以找合作商采购，软件公司搞什么设备……
可副总说：我们要自己造设备……
联系设备生产厂家，设计硬件外观，采购硬件板材，采购电子元件。有段时间，我本来写代码的办公桌，键盘都放不下，放的全是各种电子元件。
一边放着笔记本，笔记本上我写满了计算电流和功率的计算公式。毕业后第一次使用学校学的物理知识……
再后来就是开篇我提到的场景，3月份要提交软硬一体的产品。
副总说他盯软件，我先负责把硬件给搞定了。没办法，只能执行。
我带着两个兄弟硬着头皮把软件捋了捋，适当做了完善，然后去直奔工厂搞设备。
时间到了，按照副总的设计，软件和硬件都交付了。
看似美好，可是没几天各种问题就出来了。
由于没有硬件设备的生产经验，有很多不合理和缺失的地方，几乎用不起来。
重新生产的话，改造成本太大……
软件平台由于基础数据库和架构设计有问题，也是各种问题层出不尽，这个几乎在意料之中……
我跟副总当着老板的面共同承担了责任，可事后我们反思和总结，副总说了一句让我大跌眼镜。
硬件咱俩一起担责任，软件的事情怪你，你没按照我的方法去做……
我当时直接哭笑不得，我说领导，咱们总结是为了解决问题，要不把小伙伴们拉进来投投票？？
我深知，职场里要直接听从直属领导的命令。可当直属领导的频繁犯错，而且指的方向明显是错误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在过去的半年里，我争取了很多次，也妥协的很多次。但如果大家做的事情没有结果，那这些妥协就根本没有意义，而且对谁都没好处。
与其是这样，那我就只能越过这个领导了……
那天，我避开副总，鼓足勇气，敲开了老板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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