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风的衣裳
《楚乔传》结局篇,虐心的程度堪比九幽台。宇文玥满身是血,顽强对敌,楚乔撕心裂肺的呼唤,令人动容。远处,燕洵冷酷地站立,眼神阴郁地注视着冰湖上的二人,挥手放箭。
这一幕似曾相识,因为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犹记初时,那些鲜活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长安城里,燕洵是那明媚的少年,策马扬鞭,踏风而来,鲜衣怒马,笑若惊鸿!
青山院中,宇文玥是那儒雅的公子,一袭白衣,清逸俊朗,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人猎场上,彼时还叫荆小六的楚乔是那身份卑微却从不曾妄自菲薄的少女,奋力奔逃,与狼搏击,顽强求生,目光如炬!
身份的殊异,出场时就已注定。命运弄人,他们相遇于残酷的人猎场上,燕洵和宇文玥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而荆小六是命如草芥的小小奴婢。本是一场生死游戏,却是两个阶层间的抗衡。荆小六顽强的生命力和求生意识,引起了燕洵的关注,他擅自更改了游戏规则,将本该射向小六的箭给了吃人的饿狼。
然而吃人的又何止是饿狼,人猎场外,是比饿狼还要凶狠的人类,以燕洵一人之力,难抵其他纨绔子弟的变态射杀。生死关头,珊珊而来的宇文玥射出一箭,救了小六的性命。
从此,小六成为了宇文家的奴婢,直至脱颖而出,一举成为宇文玥的侍寝婢女。宇文玥为她取名“星儿”,此后,在宇文玥心中,她一直是他的星儿,从来未曾变过。相处的日子里,宇文玥悉心教授星儿各种技艺,这个从来不近女色的冷漠公子,竟然不知不觉地爱上了星儿,而星儿也渐渐地为之心动。
萌萌的爱意在两个人的心底暖暖地流动。此间,燕洵也不断地向星儿示好,而星儿却不为所动。燕洵强大的微笑魅力没有打动星儿,却打动了燕粉儿们的心,从此,在燕粉儿们心中,燕洵一直是那个美好如阳光般的世子。
在青山院,星儿迅速成长,宇文玥心细如发,将星儿的各种变化尽收眼底。他懂得星儿,疼惜星儿,倾心倾意为她付出。
灯会上,他为星儿准备了长裙,换上长裙的星儿惊艳了这个冷峻公子的目光。
从来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他,为防星儿走散,他告诉星儿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给他的星儿买了萌萌的兔子灯;一脸醋意地扔掉别人给星儿献殷勤的糖葫芦,而非要穿过人海亲自去为星儿购买。
当星儿和妹妹逃跑不成回到青山院,他坐等一晚,默默无言。星儿惹祸,他替她善后;祖父要杀星儿,他为她辩解,他为星儿做了他能做的任何事。他温柔的目光只为星儿停留,无论星儿怎样调皮,他都以一颗慈悲心对她。
星儿在一点一点心动中,却在一次偶然中对宇文玥产生了极大的误会,伤心之余决定离开。星儿有着强大的意志力,做出的决定,轻易不会改变。恰逢燕洵一次一次地动员星儿出走燕北,他为星儿描绘了一张燕北无限美好的蓝图,星儿终于下定决心带妹妹和燕洵走。
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而宇文玥毫不知情,依旧一心一意地对他的星儿。如果说星儿的出现惊艳了宇文玥的时光,那么无疑,宇文玥则温柔了星儿的岁月。
谁知世事难料,出逃当晚,燕洵父亲燕世城误以为燕洵有难前来营救,却中了埋伏。随后燕北惨遭屠城,燕家上下,除燕洵和白笙之外,无一幸存。待燕洵和楚乔终于会合,却被魏帝派的人马抓入大牢。
大牢里,燕洵并不知道燕家遭受的变故,还憧憬着他的父亲一定会来救他。从那一天起,燕洵的命运开始转折,不幸的人生开始了。唯一幸运的是,他和星儿的感情升了温。他用自己的体温暖了星儿,也暖了一众燕粉儿的心。他笑呵呵地戏谑星儿的时候,却不知道,这是他这一生里最后的开心。
此后,再也不见那个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燕洵,那个燕洵死在了九幽台上,重生的是复仇的阎罗。也正是那一天,星儿成为了燕洵口中的阿楚。命运之手将这两个刚刚开始建立信任的人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燕洵从令人艳羡的燕北世子沦为阶下囚,他们拼出性命也要护对方安全,他为了楚乔自断手指;楚乔为了他无惧生死。莺歌小院里的相依相守,各色人等的暗杀和践踏,使得两人相怜相惜。
长期的相处中,两个人有了共同的信念和信仰。他们忍辱负重,韬光养晦,一起在梨花树下埋下佳酿,相约三年后拨云见日,举杯共饮。
楚乔用平生所学为燕洵出谋划策,他们携手腹黑,成就了一个个复仇大计。那时,她懂得燕洵,所以毫不迟疑地站在燕洵的身边共进退。
当燕洵被天下抛弃的时候,他的阿楚对他不离不弃。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时,楚乔未曾另眼相看,如今虎落平阳,楚乔反倒青睐有加。那个时候他们彼此懂得,楚乔懂得燕洵的痛,燕洵懂得楚乔的伤。莺歌小院的三年是他们记忆中最最纯真和温馨的时光。
三年期满,他们解了禁,皇宫盛宴上,三年未曾相见的宇文玥见了楚乔只一句,“还记得我吗”?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人落泪。宇文玥从来懂得星儿,所以对星儿永远有着慈悲之心,而星儿不懂宇文玥,心中则充满了怨与恨。
宇文玥输给燕洵,就输在了不解释。做了好事不留名,被人误会不辩解,所以星儿不懂他。不曾懂得,何来慈悲?从来,星儿是他的软肋,一见到星儿,傲娇的公子立刻折服,任凭星儿在他额头点墨,任凭星儿跟他抢肉,然后拿着“战利品”跟他示威。
只是,无论宇文玥如何珍惜,他的星儿还是要义无反顾地跟着燕洵走,他浇灭不了他们复仇的怒火。那时候,楚乔以燕洵的信念作为自己的信念,以燕洵的家乡作为自己的家乡。
她第一次对燕洵感到迷茫,是他们反出长安那一天。她不能认同燕洵抛弃秀丽军的行为,不顾燕洵阻拦,毅然单枪匹马返回营救,他们的罅隙就是在那时产生的。
此后一系列的事件,商会灭门、宠信程鸢、弃守红川、解除兵权、借故屠杀秀丽军......
罅隙的口子一旦打开,信任便不复存在,他们不再相互懂得。楚乔脸上流泪,心里流血,她一遍遍地问自己,现在的燕洵还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燕洵吗?燕北的风为什么那么冷,冷得让人寒心!
燕洵也在疑惑,曾经以为会永远支持他的阿楚,为什么这么执拗于所谓的信仰!可是燕洵忘记了,阿楚的执拗,曾经不是他最为欣赏的吗?要不,”小野猫“的称谓又从何而来?
其实世间的很多人很多事都如此,懂得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开心,不再懂得,连眼神都变得那么陌生,朋友如是,夫妻亦如是。很多曾经的挚爱,最后却落得一个分手结局,说好的一辈子,走着走着就散了,因为不再懂得,何谈慈悲!
宇文玥站得高,看得远,楚乔的情绪他完全了解。他爱她、需要她,可是他也尊重她。她不开心,他安慰她,却并不强迫她,他等着她自己回来。可是,如今的楚乔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依赖他的星儿了,她有自己的坚守,虽然痛心,但依然要守护燕洵,只为着他们曾经的承诺。
而燕洵,亦是可以为阿楚放弃一座城,他说过,没有了阿楚,他要天下何用!曾经全天下都抛弃了他,如今他要将天下打下来。天下是他和阿楚两个人的天下,他要将全天下都送给阿楚!可是,他却不懂,阿楚要的不是天下,她要的只是一份懂得!
阿楚不再懂得燕洵,她说燕洵变了。燕洵不再懂得阿楚,于是一再地伤她的心。直至最后那一天的来临,一切都明朗了,尽管这明朗却充斥着血腥和卑劣。
燕洵利用楚乔引宇文玥走进埋伏圈,而宇文玥明知有诈,却怕“万一”两字。自古关心则乱,只要有一丝的怀疑,他都不会置星儿于不顾。于是,冰湖上,上演着如九幽台上的万箭穿心。
当楚乔像女神一样出现的时候,他欣慰了,眼神愈发温柔,可是他的生命却似乎已到最后一刻。当楚乔抱着他撕心裂肺般哭喊着让他站起来时,燕洵就在远处冷冷地看着。当楚乔的唇吻上他的额头时,燕洵攥着玉的手滴着鲜血,而那玉是他忍着头痛,为楚乔精心雕琢出来的。他在心里说着,阿楚你一直说我变了,其实你没有真正地了解我。
直到这一刻,楚乔终于明白了宇文玥在她心中的无可替代,她也知道了,需要她的不仅燕洵,更有宇文玥!他们都爱着她,燕洵想将他认为最好的天下送给楚乔,而宇文玥却始终给了楚乔最想要的自由!
在这一刻,燕洵终于失去了他的阿楚,他以如此决绝的方式,让楚乔明白了她原来如此深地爱着宇文玥;也让燕洵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真相,那就是:
楚乔不知道自己对燕洵的感情是不是爱情,她只知道自己很心疼燕洵,把他的家当作自己的家,把他的血海深仇当作自己的仇,尽心去报。可是燕洵呢,自从回到燕北,他就一步步削弱楚乔的权力,架空了仲羽和乌先生,彻底沦为了权力的奴隶,他已经不是当初的燕洵了。
那一坛深情埋下的酒,离开长安的前夜,痛快地喝了。“慢点喝,你别喝多了。”“怎么会啊。”“阿楚,你怕不怕?”“怎么会怕,我从来就没怕过!”这是属于他们俩的岁月静好,可是,很遗憾,他们没有得到现世安稳。这一坛酒,终究成了他们最后的温柔。
很悲哀是吗,原本的不离不弃到如今的劳燕分飞,只是源于不再懂得;而楚乔走近宇文玥亦是因为懂得。
楚乔希望国富民安,燕洵却走上昏庸的魏帝走过的老路,而且在这条充满血腥与戾气的路上越走越远。
楚乔希望人人平等,宇文玥便率先释奴止戈。
楚乔对燕洵失望,燕洵说,天下人都可以背叛我,你不可以!
元彻说,夏花再美,不属于你!宇文玥说,我看着便好!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所幸,最终楚乔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向着宇文玥迈出了勇敢而坚实的脚步,因为爱着,所以不晚!
宇文玥重伤坠入冰湖,眼看命将不保,可是跳进冰湖的楚乔,背上那朵娇艳的彼岸花栩栩动人、呼之欲出!楚乔以一己之力,救了那么多人,如今风云令重出江湖,她也一定可以救出宇文玥,因为他才是她此生不渝的的挚爱!
天地复归平静,夕阳的余晖照耀着这片茫茫无际的冰湖,世间依然美好。那么,玥公子,我们等着你和你的星儿一起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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