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与生活的差距在于,生活中充满了缺乏组织的细节,却很少把我们引向它们,而文学则教会我们关注细节。
————詹姆斯·伍德,《小说机杼》(How Fiction Works)
在《骗子俱乐部》这本书中,作者对自己的记忆进行了拷问,提炼出了4个可能需要提供给读者的细节;
1. 我们一帮孩子怂恿他和一个邻家女孩一起钻进了壁橱并脱掉了他的裤子,然后我们马上发现,他的妈妈已经匆匆完成了在商店里的采购,回家来了。
2. 我还让他吃下了夹在三明治里的脏东西——不是泥巴就是狗屎,我已经记不清了。
3. 有一次,我请他捉迷藏,然后转身直接回家了,留了他一个人找了一下午。
4. 我骗他吸卷在厕纸里的咖啡伴侣,把他的舌头烫出了一个大疤。
细节1几乎需要用完整的一个场景来呈现,这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去思考讲述。这样的一个故事的记忆场景,更像是一个孩子恶作剧的想法,当然也有可能是口传的故事。
细节2听起来也像是我们刚刚听的一个故事。但是让别人吃下糟糕的东西,在作者的眼中是司空见惯的把戏,因为他的邻居经常会这样对待他,也有可能当时吃下脏东西根本都不是这个孩子。
细节3就没其他几个场景那么戏剧化。
细节4中隐含的香烟,可以让我们联想到一些场景,偷出的香烟以及咖啡伴侣,二者所发生的物理反应。
其实这些具体的意象会让我们相信,我们在写故事场景的记忆都是切实属于自己,而非不真实的存在或道听途说。烫伤舌头的感官体验,是任何嘬过滚烫咖啡的人都能切身体会到的感受。这里有一种很真切的真实,虽然很小,但很特别。
这样细节的选取,所呈现的场景才会给你的故事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