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春天,明前雨后,陆续收到包裹或者千里之外亲朋们带过来的好茶。每年的这个季节,我也似乎被茶水浇灌得更有活力,总是在清晨不断邀请同事们尝一尝今年的新茶,即便被不喜茶者婉拒,也不死心。偶有表示对茶叶赞赏者,恨不能给她装一盒回去慢慢品。
办公桌有一个抽屉专门放茶叶,五花八门的有些是她们闻所未闻的品种。各式小巧的罐子盛放着我从家里一点点带来的不同形状的叶子。于是就落得个“喝茶讲究”的印象。其实,我喝茶并不讲究,但喝的多了,知道我喜欢喝茶的人多了,就似乎在一定范围内有了点名气似的,尤其在这要么不喝茶,要么喝花茶的北方城市。
喝茶,最初其实是在懵懂的状态下开始的。断奶的时候起,开始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直到十岁。外公外婆只有母亲一个孩子,自然格外疼我这个长孙女,尤其是外公。夏日里一块清凉的西瓜,冬日接到放学的我,递上的一块香甜滚烫的烤白薯,揉捏着外公的耳朵磨缠来的远多于其他孩子的零花钱,都被买成小人书,藏在那个巨大的米缸里。外公喝茶,浓茶。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的职业生涯有关系。他老人家曾经是有名的大厨,据说见过冯玉祥将军。小时候,每到春节,就能看到外公双手操刀,“哒。。哒哒。。哒哒。。”,有节奏地,毫不手软地剁肉馅,烧各种复杂的菜。我就在他屁股后面转悠,时不时的捞一块解馋。第一次带先生回家,那会还是男朋友,呵呵,外公亲自烧了一道异常复杂的菜:葱烧鸡(大致就是那种用很多料,很多道工序,最后整出一只味道特别的鸡),高兴。
扯远了。外公喝茶,而且是浓茶。玩累了,口渴了,我就扒着喝一口。日子久了,便习惯这种味道了。在家的时候不觉得,后来上大学了,偶尔茶叶会有短期的断顿,白水喝不下,就能连着几天不喝水。现在想想,那时候喝茶的同学还真不多。
后来的记忆,有些模糊了,反正是自己去茶叶市场也买过茶,保鲜的那种。也在超市买到过价钱不菲但质量很差的且带有霉味的茶。
其实我喝茶,是一种瘾,和别人的酒瘾、烟瘾是一个道理。早晨起床,可以不刷牙不洗脸,必须要烧水、泡茶。然后就安心了,去做别的,至于茶什么时候喝,喝或者不喝,都无所谓了。晚上回家,有时候在外面活动得很晚了,恨不能马上就洗洗睡,也必须要泡上一杯茶,且浓。至于茶什么时候喝,喝不喝,喝几开,也都不重要。某人现在对我很有意见,总认为我这么喝茶是在毁自己的胃,毁自己。偶尔帮我泡茶,我总要舍下颜面,央求给我多放点茶叶,“求你了,多放点茶叶啊,求求你了!”我真是这么表达的,我还为什么事,这样求过谁啊?!
我当然也知道凡事过犹不及。可是,喝淡茶的滋味也很糟糕。比如说碧螺春,大小也是一名茶吧,我就死活喝不惯,觉得过于寡淡了,不适合我这等浓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