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边上,东南大学附属医院疗养分院。
王珂穿着一身病号服,倚靠在一张特制的轮椅上,双手交叉搁在腿上,头耷拉在一边。周志覃推着他,慢慢地沿着滨江大道往前走,深秋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那天周志覃和王珂谈话结束之后,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睡着了,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王珂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双眼无神,肢体僵硬,对外界刺激只剩最基本的反应。
周志覃很快就意识到,他是被王珂(佘利弗罗?)给催眠了,也许得益于他强大的精神力,所以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被催眠了。
利用佘利弗罗留下的财物,周志覃很快就在东南大学附属医院为王珂申请了最好的护理服务,每天有专门的护理人员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并帮助他进行各种康复活动,周志覃也常常会来看望他——有时还会带上金亮——希望能够唤醒他。但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他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太阳渐渐西坠,周志覃开始推着王珂缓缓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轻声地和他说着话——说来也奇怪,周志覃发现自己现在渐渐变得更加习惯和别人沟通,而不像以前那样除了谈论自己的专业,或者是和熟识的人在一起时才能够比较顺畅地沟通下去。
周志覃一边走一边想着,王珂究竟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呢?他醒来之后,会记得昏睡时发生的事情吗?他的本征人格是已经消散,还是深深地藏在潜意识的大海里,冷冷地旁观着着一切呢?也许,按照观察者的说法,这两者都有可能发生,只是概率的问题罢了。
他抬起头来看看天空,昏黄的太阳挂在天边,散发着夜晚之前最后的热量。阳光洒在宽阔的长江江面,泛起一阵阵的金光。他不由得又想起那个博学多才的观察者,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他还会再来地球吗?我们能找到那个“遁去的一”吗?
......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周志覃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是玥玥的电话。
“爸爸爸爸,明天周末,我们去坐摩天轮好不好?”
周志覃心中一动,说道:“宝贝,妈妈在做什么?”
“妈妈在帮我熨衣服呢。爸爸,最近妈妈脾气不太好,你可别惹她。”
“宝贝,你能让妈妈接下电话吗?”
玥玥应了一声,周志覃听到电话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过了一会儿,齐洁的声音在电话里响了起来,听上去似乎有点疲惫:“老周,什么事情?”
周志覃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心中百感交集,他定了定神,用带着一点颤抖的声音开口说:“小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