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是在和桃瑞丝分手后,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把她当做一种自己的精神寄托,他偷偷流泪,在监狱的月光下给桃瑞丝写信:
“每当想到你,我就可以泰然自若,就好像还在身边。对面是你,无处不在是你。”
汤姆又自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明白这是错的呢?
人人都喜欢桃瑞丝,人人都把她看得很紧,桃瑞丝像是可以和任何硬饮料掺和的淡牛奶。桃瑞丝身边新欢旧爱,或许自己只是她花裙子上一个小小的点缀,不仅不引人注目,而且,现在女孩子都不穿花裙子了,她可能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说笑都迷人,吵架讲道理都有固定公式,再也不会对自己说实话了。
桃瑞丝,你是个大艺术家。
汤姆家又没有人,这次是彻底没有了,在他即将成人的前一天,他感觉又被打回原形了,被打回那个尚在胚胎里的一团透明的肉里,浸泡在羊水中那样的孤独,路灯在一盏一盏地熄灭,黑暗即将到来,要攥住他的咽喉一般。
因桃瑞丝是个艺术家,汤姆试图去理解她幼稚又单调的情趣。汤姆对艺术着迷上瘾,而桃瑞丝却及时从艺术中反复脱身,爱的不比汤姆少,永远有寄托。
汤姆想告诉桃瑞丝,他在监狱里时间过得很快,但他不是狱中人,他在监狱长的监视下,管理着一帮奇怪可爱的动物。
这些奇怪可爱的动物就是这间监狱的主角了,它们在放风时奔跑的姿势常常逗笑寂寞的汤姆,它们听见、看见他在笑的发抖、笑得直不起来腰,只会停下来困惑地睁大眼睛抬起头看他一会儿,四周恐龙和羚羊、棕熊和老虎、乌龟一起忙着自由活动,跑得像风,只有这些动物孤零零的、带着可怜的眼神回头望着汤姆,弄的汤姆笑的滚在草原上,短短四分钟滚了个麦田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