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又来了最后一场大雪,忙里偷闲开车到郊外拍片。刚会开车有点畏手畏脚,远离了车水马龙我就可以肆无忌惮,遇到紧急情况我就大喊大叫。路不是很宽,但也有纵横驰骋的感觉,累了,把车停在一边,下来看雪地里留下的歪歪扭扭的车辙。回头望去,半盏茶的功夫,就连一点印记都没有了,雪落无声,周围静谧得让你想流泪。想起学士的雪泥鸿爪,“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生活可不就是这样,走着走着茶就凉了,走着走着人就散了,不敢再回老坛子,那里虽还有你我的蛛丝马迹,但早就物是人非、破败荒凉。
雪一直下,我一仰面,纷纷扬扬的雪花就悄然无声地落了下来,落到睫毛上,落到眼眸里,落到嘴角边……仔细咂摸,边似乎还有那么一丝甜意。郊外的我,仰望的不只是落雪,还有天空纷纷而落的流光。
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纪忽而就过去了,陪着你的是时间,可它不会为你喝彩,也不会为你叹息,更不会为你流泪。如今呢,仿佛站在一个青黄不接的尴尬路口,后面是无论如何也退不得的,进一步呢,也是前程未卜。还是由衷地羡慕那些隐士,羡慕他们不为鸡毛蒜皮之事而耿耿于怀;不为不足挂齿之利而郁郁寡欢,可能想开看开做到这些的又有几人。
读过很多次《逍遥游》,觉得自己最想做的还是斥鴳,自己的空间只是蓬蒿之间,但也有“翱翔”之感觉。大鹏鸟很帅气,“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但追求越大,凭借的条件也越难,没有六月海啸,它只能在北海边徘徊。即使是御风而行的列子,也犹有可待,何况凡尘俗世中的你我呢。所幸有你,在我烦闷时,听我细细碎碎地家长里短,絮絮叨叨地发牢骚,一个拥抱,一个笑脸,还有那些让我开怀的话。
不是每个人都注定要相遇的,心灵与心灵的相遇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有时想着写着,或者莫名的笑,抑或是莫名的伤感。
你那里繁花似锦,我这里冰雪初融,你那雾霾散去,我这里蓝天明媚。一个天之南,一个地之北,茫茫人海中我们擦肩而过,但又默契地转身,回眸,凝视中发现彼此,终于豁然,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我们就相识相知,错过了,但所幸,并没有走远……
——《我们那么近,我们那么远——追魂昆哥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