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善恶双子
姑苏城外,十里街亭。正值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之际。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风驰电彻般呼啸而过,如那闪电划破夜空一样撕裂了这如诗如画的大好时节。车首,一位身系蓑衣的浓眉大汉,双目凝重,用那已经发白的双唇回头喃喃道“月儿,已离那空山寺不远了。若那笑苍天主持尚在人世,或许我们的孩子还有一线生机。”厢内,一位怀抱双婴看似历尽风霜,疲惫不堪俏脸,怯生生答道:“天哥,这次七界主,齐身而出,我们的可怜的孩子真的还有救吗”?“会有救的,相信我,即使粉身碎骨,我誓要保你和孩子一世周全,他们也会和我们一样,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呢。”大汉粗狂有力的脸庞,眼怀温柔,坚定有力的含笑说道。此时,美妇怀中的双婴,也咿咿呀呀,张牙舞爪,仿佛对他们邋遢老爹话表达着无比赞同。女子眉云舒展,会心而乐,在双子头上各点一指瞋怪打趣道:“老大,老二看把你们能的,还没长大,听到娶媳就忘了老娘”。“哈哈哈....”
谁也不曾想到,这位外表看似邋遢的蓑衣大汉和精灵古怪的美妇,一位是正道泰斗浮屠门八部众之一的天部众,另一位则是魔门教主漆墨黑的爱女漆月儿。自古正邪殊途,多有成见。注定他们的结合在世上绝大数人眼里是不容许的。别了师门,离了爱父,厮守终生,一无反顾。多年好似神仙眷侣隐居避世,却因一月前诞生的怀中双婴变得天翻地覆。
原来,相传混沌初开,乾坤始奠,一气之轻清上升者为天,二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三气蕴万物而化圣人。其先于大道之初的太上老祖善恶本源之力,五十万年一轮回,藏于人间双子血脉之中,待到十八年血脉重开,取七界六域之道藏,重组轮回之境。即可进入万法之地,秉承老祖衣钵。凌驾于天地之上,念罚万物苍生。每逢善恶双子的显世,都预示着七界六域天地间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七界分为千喜界、万怒界、莫哀界、恐惧界、枉爱界、十恶界、执欲界,六域分为天目塞、幻耳域、阿鼻山、食舌城、身极乐、一意门。界有界主,域有执事。等级森严、相互争斗、众生苦不堪言。就拿偏安一隅的人间来说,都四处大设法坛,在此广收门生。天部众师傅的浮屠门、漆月儿父亲的魔怜教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一些闲杂、凡俗门庭罢了。于是,为想法设法保全善恶双子周全的天、月二人夫妇,一路疾行,来到姑苏城百里地外的空山寺上,向一面之缘笑苍天大师求助。说起这个大和尚,还真了不得,俗名学良,自打娘胎出来就没头发,带有爇顶,颇具慧根,虽寄生于官宦世家,明明可以靠“山”吃饭,却满腹经纶、饱读诗书。十岁解元、十五岁会元、二十岁就高中状元。按道理三元合一,正是人生得意尽欢之时,却不知所故。看破红尘,斩断六根,在这空山寺隐世出家为僧,一生参悟妙法佛道。当时此事一出,无不震惊朝野,那一句“污垢淤泥身有莲,朝靴官帽换清风”。洒脱自如,让人望尘莫及。
“吁~,月儿你看宝刹山到了”天部众遥指远处一座贫瘠如坟,只有几颗苍松依稀点缀荒山兴奋道出, 掀起车帘漆月儿,随手一望,疑惑不解的问道:“天哥,这里真是笑苍天师傅隐世之地吗?若他老人家尚在人世,已年过百岁了吧。”天部众憨笑道:“嘿嘿,月儿莫怪,大师乃当世高人,隐居之处当然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想不同,想当年,我也没想到在怡华苑的后厨能偶遇大师”月儿嗔道:“哼,你还有脸说,你这厮贪吃,尽瞒着我,去那风花雪月之所偷腥”“我还不是为了你肚里孩儿,话说那怡华苑的老徐娘做的珍珠莲子羹真不是一般的美味,大师都凡心所动,为满腹欲与我出手相争,整整一别三十年了。”天部众有感叹道。突然,天色一变,乌云盖天,惊雷响彻天际,阴雨袭然而下。漆月儿下意识搂紧怀中双婴,天部众下车执剑临身,面色凝重,如临大敌。双婴开始啼哭不止,四周空气压抑万分。
远处空山寺旁,浮游洞中,犹如枯木坐定的白须老僧,睁开了双眼,双手合十,叹了口气喃喃自道:“阿弥陀佛,真是孽缘啊,孽缘。也罢,即然老衲注定尘世未了,我且祝你们度过此劫” 随后起身对洞外一位眉清目秀的小沙弥嘱咐道:“笑贪,你速去唤来众师弟集结大殿之中,开启护山大阵。”小沙弥揉了揉睡眼惺忪眼睛,站起身来嘟囔道:“师父,不过是天下阵雨而已,顶多把庙里昨日晒洗被褥和衣服收了就好,开什么大阵啊”老僧笑骂说“你这混徒儿,什么时候还这相胡闹”“嘿嘿,得令,师父”说罢急忙向寺内里跑去。原来,这白须老僧就是天部众心心念念的空山寺主持笑苍天,而这俏皮捣蛋的徒儿就是他的大弟子笑贪。大师出家后就清心寡淡,本来打算独自在这宝刹中山,青灯古寺坐佛,月半低语浮生。却意外在游历尘世时,机缘巧合下收下了五位徒弟,依赐法号为笑贪、笑嗔、笑痴、笑慢、笑疑。五位徒儿,都岁数尚小,多数孤儿之身,可怜之人。最大的笑贪也不过十八、九岁,最小的笑疑也才六岁有余。平时,跟随师父吃斋念佛、参经悟道,顶多半年出外化缘一次,换取寺内常规生活所需。常年不问世事。
正在清扫院落笑慢,看见急急忙忙的赶回庙院笑贪,样子十分滑稽的用那穿着大出他半个身子的旧僧袍擦了擦鼻涕,奶声奶气喊道:“大师兄、大师兄,偶米头发(阿弥陀佛),你又让后山的小果子欺负来找三师兄(笑痴)去报仇吗”?这时,另一位小沙弥也闻声赶来,手持弹弓,张弓就向笑贪射出石子,道“连后山一群野猴子你都被欺负,你这大师兄真是当的失败,白入师门那么早了”。笑贪轻易的左手双指夹住迎面飞射而来的石子,迈出一步,右手顺势伸出,抱起笑疑,走进院内,笑道:“两个小屁孩,笑疑你再偶米头发,让师父听到小心你屁股开花,还有你笑痴快去找院内召集其他师兄弟在大殿集合,开启护山大阵!”“什么!?护山大阵!?”笑疑、笑痴相望一眼惊讶道。“快去”!笑贪不给任何质疑机会大声促道,率先一步向大殿跑去。
此时,空山寺下。如临大敌的天、月夫妇,凝望天空,脸上不知是汗还是雨全身已尽数湿透,感知出天地异象马儿,也拉着那本来就风吹欲坠厢车早已不知出向,再看那天空中黑云翻滚,万相丛生。似有若无的凝化出七张不同人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