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生生地刺进那颗苍老的心;它似一声沉闷的钟鸣,重重地敲醒迷茫年轻的我。
实事求是地讲,这首诗(张枣——镜中)给我带来的震撼不仅仅是它的凄美,还有些许心灵的共鸣!我庆幸自己未到暮年,我揣摩其意浮想联翩。
华仔是我的朋友,他讨厌一成不变的安逸生活,梦想着在挑战中寻求最好的自己。他在最近四五年里辗转了好几个城市,换了不计其数的工作,直到去年才选择津门为落脚点,从事房产销售。
年关将至,外出返程的大军蜂拥而归,我在接他回家的路上无意提及他的近况和薪水。
“总体来说还行吧。上个月没发挥好,才开了一万五。”他说的那样风轻云淡。
紧握方向盘的我怔住了,险些和路旁的绿化带相拥。
“怎么了?羡慕吧!”他一脸坏笑,迎风点了支烟。
“替你高兴。”我避重就轻地答道。(他一直想把我从旱涝保收的工作里拉出来。)
那天晚上我们好多人围在桌前,将春晚的喜庆调成静音,谈天说地、举杯换盏。可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面对难得的相聚,面对短暂的团圆。
我和华仔的学历算得上是半斤八两,他刚步入高中的殿堂,就被生活推进了社会的深渊。曾对他频繁换工作颇有说词的我,看到执着的他现在“游到了河的另一岸”,突然觉得那是追梦者的挑战与冒险。
墨守成规的我在那一瞬间感觉迷失了自己,模糊了自己是谁,甚至不知道身在何方欲住何处。那些被迷茫裹藏的心情似一首低婉的悲曲,无休止地在心中唱着忧伤。
我曾经也有过梦,它像一颗种子,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但因我后来的无奈放弃,它没有开花、结果。悲哀的我攀上一株松木梯子,登高望远,目送它最后一程。
“我想做编辑,父母却让我在离家近的地方做会计,我该怎么办啊?”大学毕业近一年的W向我发起了牢骚,面对自己将何去何从没了主见。
“跟着感觉走啊!”我思忖片刻无奈道。
“唉,有时真后悔当初的犹豫不决,不然琳达哪有机会!”喋喋不休地W让我哑口无言。
半年前有家报社找过W,但因为她当时徘徊在自己和父母的不同想法里举棋不定,最后把机会错过、失去了。恰逢我们彼此熟知的琳达得知了这个消息,她也热衷于这个行业,并且专业对口,于是就向那家报社投了简历。
投身理想、迎风奋斗的琳达昼夜不停地兼程努力,工作之中、闲暇之余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最终顺利的渡过了实习期,并因出色的表现频频赢得同事的青睐和领导的赞扬。
我一遍遍翻看着W的满腹委屈,想着为梦坚持的琳达。很多时候,我们和W一样做着看客,看别人‘骑马归来’,看别人奋斗、成功、失败,评头论足。对于失去的东西,总希望它再回来。
残酷的现实无言地否定我们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有付出何来回报?总有一天我们会“面颊温暖,羞涩,低下头”的承认: 当一切美好——形象、理想,因放弃而剥落的时候,美好还是美好,只不过它不属于放弃的人罢了。
不是每一颗梦想的种子都能生根、发芽、长叶、开花、结果。因为一颗种子从生根到结果的过程中,必然会有许多主观或客观因素所造成的挫折,阻挡前行的道路。
坚持是胜利者的通行证,懦弱是放弃者的墓志铭。追梦不是憧憬,它需要付诸行动,只有坚持,梦想才能开花结果。
人生在世,说短,漫漫三万天,遥遥无期;说长,匆匆数十载,转瞬即逝。我们不要做暮年里自欺欺人的老者,“坐在镜中常坐的地方”想着曾经的梦,为了苟活自我安慰地哀叹:
世人皆悔如落梅,洒满南山砌成堆。
凄美的诗歌在脑中盘旋,它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生生地刺进那颗苍老的心;它似一声沉闷的钟鸣,重重地敲醒迷茫年轻的我。我庆幸自己未到暮年,我还有时间弥补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