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哎呦,妈,我肚子疼………”
“怎么了,哪里疼?”母亲一边拖地,一边关心的询问道。
“这边这里,跟针扎似的,哇,弯不下腰了,好疼啊……”
“别动,躺床上,哪里啊,是这里么?这里?”,母亲急忙放下手中的抹布,擦干手,轻轻的按我的肚子,问我具体哪里疼。
“先躺会,睡会。”
“妈,好疼啊。”
母亲停下手中的活,一遍遍的问怎么个疼法,我这时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一翻身,右边就疼的难受。弄不明白的母亲慌忙打开电脑,敲打着键盘百度我的症状,问其原因。
在一旁的我,有说不出的感动………
在床上躺了很久,一翻身不疼了,
“妈,没事了,不疼了。”
“你个小兔崽子,别老吓唬我行不行?”
“没有,刚真的很疼啊。”
为什么小小的疼痛,母亲竟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这事还要追溯到16年的年初。
元旦假期提前跟好朋友约好一起爬泰山,却没想到干燥的天气引起的咳嗽如约而至,在前一晚咳嗽的愈加严重,只好食言说我不行了。然而第二天一整天,没啥事了,打了个电话说,相信我可以,就这样自己一人大晚上从学校坐上车跟他们集合。毫不犹豫的就这样毅然踏上了登山的坎坷路。
当晚十点开始从山脚往上爬,每爬一步,咳嗽都要让我歇很长时间。阴虚燥咳,晚上属阴,一般的病情都是晚上严重。本来白天每啥事的才来,却没想到不争气不看事的病愈发严重。但又因为去厕所太不方便,所以也没有喝太多的水,就小抿一口。
当时咳嗽厉害的时候都感觉肺要被咳出来了,为了不让好朋友担心,又害怕拖他们的后腿,忍着自己小声咳嗽,但无奈还是引起了他们的关注,问我还能坚持吗,不行你就在中天门等我们,我们上去,我是谁,我怎么能说不去,连说了几遍“没事没事没事啦”,就这样边咳嗽边坚持着到达了玉皇顶。站到最高处,应了杜甫的那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纵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
因为正直复习周,也没有过多的关注,疯狂的复习貌似是忘记了咳嗽,边喝水边坚持着……
寒假放假,回到家,感觉咳嗽轻点了,然而肋骨却疼的直不起腰,并且还偏微的低烧。当晚睡觉都不敢翻身,轻轻的动弹,但还是疼的叹声气,母亲听到很是担心。第二天母亲执意说要带我去县中心医院,因为之前有过对医院这地方心理阴影,所以我几乎不来医院。总觉得我这小屁孩没什么大毛病,但把症状告诉医生后,医生建议拍个胸部CT ,我上网查了下CT 说是有辐射,不利于长个,对于我这弱小的身体,当然我很排斥拒绝,但没有办法,只有拍完片子,才能知道到底哪个零件出问题了。
医生拿到片子后,说肺部有炎症,但也不排除有肺结咳的可能,得留院观察,输几天消炎药后再拍片子看看是不是肺炎。我听后一点没放心上,啥病啊,还住院,在我记忆里住院是对于比较病情严重的人才做的事情,现在的医院怎么来个病号都让住院啊,给开点药得了,哪这么多事啊。
抬头看了下母亲,这时母亲脸色瞬间拉下来了,有点坐不住了,不时的询问医生,怎么回事,但也带着一丝的不相信。
人脉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带着拍的片子,去另外一家医院找姐姐的同事帮忙瞅一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必须留院观察。行吧,不折腾了,当天就老实巴交的躺在床上,接受着针扎与随意动弹自由的约束。
我拿出口罩,因为听说肺炎有传染,生怕自己再耽误了别人的大好时光,带着口罩照下这张照片,顿时觉得自己真的像是生了场重病。戴着显得有些矫情,还给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索性接下来的几天,就去特么的爱谁是谁吧,摘下来。
在医院呆了有将近一周,医生建议去一个结核预防中心拍片子,盯着医院走廊里张贴着各种肺结核的症状海报,越看越害怕,因为说的症状简直跟我一模一样。
此刻我是多么希望我不咳嗽,肋骨也不疼了,这样就排除了肺结核的可能性。
再次穿上沉沉的防辐射衣,突然感觉脚底像灌了铅似的很沉重,或许是真害怕了,担心结果会比预想的糟糕。
但我仍要尽力保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时刻跟母亲开着玩笑,啥东西啊没事。
医生借着亮光看了下我的片子,说的什么忘了,只记得当时情况不容乐观。
在回去住院的路上,母亲嘴里一直叨念着,家里没人有这病,怎么偏偏就赶到你了呢,语气很是严肃,我也不敢说什么,因为我也挺害怕。那段时间一直百度搜肺结核的症状与结果,甚是可怕。
那段路骑的感觉很漫长,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乖乖的继续输液………
又过了一周,肋骨处明显疼的轻了,又穿上防辐射衣,钻进像是《阿凡达》里要变形的钢铁罩。
结果出来,当初炎症的地方小了许多,听到这,母亲脸上久违的露出些许的笑,摸了摸我的头,再老老实实的在医院待几天。
然而,
排除了肺结核的可能,母亲的心终于落下一大块石头,因为姐姐在医院,就这么“放心”的留我一人在医院,又去上班挣钱去了。当然母亲不可能像我说的这么简单,在班上母亲也会抽出时间问我的情况,下班第一时间来医院看我。你能想象我一人在病房是有多么的无聊,睡觉,看剧,累了眯会,但又不敢睡着,因为害怕输完了,而自己不知道。
一到冬天,自己体寒手脚总是冰凉,很难在手上找扎针的血管,所以每次扎针前必须用热水泡手,开让自己的双手迅速升温。
记得那天清早护士来给我扎针,针头在血管里来回的转悠也没有回血,母亲在旁边看我这情形,心疼的让护士快点取下针头来,换另外一只手,可纵使护士姐姐使劲的拍打着血管,也没办法找到一根清晰的,因为回不了血,血管瞬间肿大起来,扎进去又拔出来,眼泪又不听话的掉下来。最后换了一位护士,也是反复拍打才找到一条清楚点的血管,可算扎进去了。
把我安顿好后,母亲又匆忙的赶回班上。虽有埋怨,但更多的是理解。
这件事后,母亲对于我一说哪里疼尤其敏感。而她被吓坏的样子也变得一点不可爱了。
这世间亲情是值得用尽一生来拼命地维护,也唯有母爱是让人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