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之境的月亮,很大很亮,月光是柔和的浅黄色,这里的人们昼伏夜出,或者说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才是昼,没有月亮的漆黑一片才是夜。
森特站在乔斯为他安排的寝殿外的拱形阳台上,看着漆黑夜空中的闪闪繁星和那硕大的月亮出神,连乔斯出现在他身后都不曾发现,乔斯将厚厚的衣袍披在他身上,手指似有若无的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茉莉说,这几日你一直都没有休息?”
森特回过神,转过身往后退了一步,拢了拢肩膀,抿了抿唇角说:“大概是因为换了地方,有些不习惯!”
乔斯有些失落,掌心的温热似乎还在,但他亦看出森特的客气与疏离。他抚了抚衣摆,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看着倚在栏杆上仰望明月的森特,柔柔的月光洒在他清冷俊美的脸庞上,飘渺的带着一丝惊心动魄的美。大概因为此时的月光太亮,月下的人儿太美,竟让这个心如止水的永夜之境的王泛起一丝涟漪。他斜靠着椅背,手指在虚空中沿着森特的身影勾勒着轮廓,这时他注意到栏杆旁的美人似乎有些疲惫,总是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乔斯站起来,他走过去揽过森特的肩膀,将他打横抱起朝着寝殿走去,他强硬的说:“你必须得休息了!”
森特如那日一般抵着他的胸膛,拒绝道:“不,我暂时还不想睡……”听着他的拒绝,乔斯心底里腾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把怀里的人往床上一扔,居高临下的说:“如果你还是怀念焚寂城,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是的。”森特摇摇头,“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或者说,你只是在想念着那个人?”乔斯冷硬的说道,“那好,你准备准备,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回到他身边!”说着便作势要走。
森特看他真的生气了,急急的说道:“不是的,我只是害怕!”说完懊恼的咬住下唇,此时的他一脸的羞赧跟往日冰冷圣洁的他截然相反。
乔斯转身看着他的模样,微微低着头,修长的脖颈因为害羞而染上一丝娇羞的粉色,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想到一个词“秀色可餐”,喉结上下滑动,他清了清嗓子,顺势坐在森特身边,询问:“为什么会害怕?”
森特双臂环膝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下巴靠着膝盖沉默良久,乔斯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过了许久,森特抬起头,翦水秋瞳仿佛漾着一池春水,波光潋滟,他咬了咬下唇开口说道:“他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类,那时候的他看起来单纯无害,看着我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有星星坠落其中。他说他喜欢我,炽热的仿佛要灼伤我,我孤注一掷的相信他,却没想到竟落得这样的结果。即使已经离开他,可是只要闭上眼睛,那一刻的恐惧仍旧会出现在我眼前。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乔斯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森特,一切都会过去,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他的手掌带着温热的触感,森特心口忍不住的酸涩,他直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棱角分明,浓密的剑眉下一双褐色的眼睛灼灼如炭,微微翘起的唇角,性感邪魅让人无法移开目光,这是森特第一次仔细的看着这位救他离开困地的男人。
“乔斯,我能相信你吗?”森特声音哽咽,小心翼翼地藏着希翼。
乔斯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如画的男子,不由自主的抚摸着他如脂凝华的脸庞,低声说出誓言:“森特,我将一直陪在你的身旁,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他抵着他的额头,闭上眼睛。
森特不知他为何如此动作,也跟着闭上双眼。忽然他蓦地睁开眼睛,乔斯在这个月圆之夜竟为他许下情誓,如有背叛将是灰飞烟灭。他神情复杂的看着这个男人,说道:“你不用如此,我不值得……”最后竟哽咽的无法说下去。
乔斯抚摸着男人背后的肩胛骨,隔着薄薄的衣料,轻柔地抚摸着带给这天使无尽恐惧的伤痕,他轻声说道:“你值得!对于我来说,你值得世上一切美好,我只痛恨自己无法在他之前遇到你!”他们四目相对,月光的银辉照在彼此的脸庞上,竟让人的心底里情爱破土而出,等待着在未来,开花结果。